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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米像滑雪运动员一样,沿着烧红了的锅壁,飞快地掉进炉膛里去了……
一股焦煳味儿弥漫在空中,我们垂头丧气,作坊失败了。
不要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河莲一点不气馁,明亮的大眼睛四处搜寻,一眼落在门后铲煤的铁锨头上,说,就用这个当锅吧。说着,端起铁锨,洗净了煤灰,架在炉台上,比个真锅还神气。
铁锨很厚,再也不会熔化掉。
我们把花生米倒进去,用筷子不停地拨拉。当筷子头变得焦黑的时候,花生米也熟了,散发出扑鼻的香味。真想先吃几粒,但为了我们作坊的声誉,大家都耐心地忍着馋虫的煎熬。
花生凉了以后,我们小心地把花生衣搓掉,把白白胖胖的花生放在一个碟子里。
下一个步骤就是熬糖了。这是比较简单的活儿,把糖放进茶缸,用筷子搅啊搅,不一会儿白糖就融化成淡黄色的糖稀,冒出透明的气泡。当糖稀的颜色变成褐红色并闪出油漆一样的亮光时,河莲果断地喊了一声,好了!她飞快地把糖稀浇到碟子里的花生米上,并用筷子不停地搅拌,使它们混合得更均匀。一种属于真正的花生糖的甜香气,刺激得我们一个劲儿地咽唾沫。几次想尝尝正在冷却过程中的花生糖,都叫河莲给拦住了。她说,一定要等到花生糖完全做好了,用小刀割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像街上卖的一样,才分给我们吃。
为了那神圣的一刻,我们眼巴巴地盯着那个碟子,祈祷它快快变凉。
等啊等,碟子终于冷却了。当河莲郑重地拿起小刀,分割花生糖的时候,我们听到了极清脆的响声。
花生糖已经凝固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无论怎么使劲儿,都不能使它和碟子分离,更无法把它变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糖块。
河莲难过地说,我犯了一个大错误,应该在碟子里抹上油,这样花生糖就可以磕下来了。现在,我们的作坊出了废品。
我们都劝她放宽心,不要紧的。这不是废品,只不过吃起来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我们这座世界上最高的花生糖作坊,出产的第一批产品,吃的时候需用这种姿势——双手捧着碟子,像花猫洗脸一样,用舌头舔碟子。
不过,说到味道,那可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