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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叔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便推开门进了院子,“大兄弟,你听出我是谁了吗?我啊,老牛,你起了没?”
“是牛老哥啊,我起了,快进来吧。”这次声音清晰多了,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气无力却又强打精神的样子。
叶知秋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一间厢房。因为年久失修,墙皮脱落严重,房顶也有多处凹陷。窗纸泛黄,千疮百孔。院子不大,地面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平过了,坑坑洼洼,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草叶和秸秆随处可见,多半陷在泥土里,已经腐败变黑。
阿福早知道胡家穷,只是没料到这样破败邋遢,不由皱了眉头。记起叶知秋的叮嘱,又赶忙舒展开。却也不愿看第二眼,低着头紧跟在叶知秋身边。
这会儿外面已经很亮了,屋里依然黑乎乎的。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只能模糊视物。好在有老牛叔这个视力20的在前面开路,其他人才顺利摸进了东屋。
房间本就不大,除去半截土炕,只剩下六七平的空间。一下子涌进六个人,顿时拥挤不堪。
胡亮正拥着棉被倚墙而坐,见来了这么多人,还有两个身形纤细,一看就是女娃,颇感惶恐,拉着被子就要往里挪。
老牛叔赶忙按住他,“胡大兄弟,你腿还伤着呢,别乱动。那几个都是孩子,让他们站着就行!”
胡亮听了这话当真不动了,拿眼扫了扫,目光落在胡子一大把的豆爷身上,“这是……”
“豆爷,我们村里的老人儿。”老牛叔言简意赅地做了介绍,便从刘鹏达手里接过老爷子,亲自扶他到坐到炕沿上。
豆爷也不客气,两腿儿一收,盘坐起来,占了小半面儿炕。把手抄在袖子里,闭着眼睛,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
胡亮再怎么迟钝,也能觉出气氛不对,一双眼睛在阴影里闪动着疑惑和警惕的光亮,“牛老哥,你们一大早儿过来,有事儿啊?”
“也没啥事儿,就是来瞧瞧你。”老牛叔挨着他坐了,笑呵呵地道,“昨天家里忙乱,我没抽出身儿来,就让多禄过来一趟。谁成想那臭小子恁不会办事儿,捎点儿东西又拿回去了,叫我狠训了一顿!”
多寿也是个机灵的,听他爹提到东西,赶忙将手里的粟米和鸡放下,“胡大叔,东西给你搁这儿了啊!”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胡亮抓住老牛叔手,连声地推辞着,“牛老哥你这又出钱又给东西的,让我心里咋得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