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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再看他们一眼。
深秋的夜冷风呼啸,他的身体被钢针般细密的雨点砸着,那时小北一直跟在他后面,他跑了多久,小北就跑了多久。
直到体力衰竭无法动弹,他倒在了近乎能淹死他的水沟里。
最后是小北拼死拼活把他拖上去。
彼时他们都已精疲力尽,他茫然睁着眼,即便雨水落进眼里也不会眨,像被什么凝固住,躺在被冰凉雨水不断冲刷的地上,愣愣望着漆黑的夜空。
小北脱了外套想给他遮雨,可雨太大,根本不顶事,小北就趴在他身上,像刚拼好乐高那样抱住他的头,用被冻得发抖的声音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哥哥在,你别怕……
他们被肆虐大雨淋了一整晚。
江阿姨流产晕倒,幸运的是被好心人及时送去了医院,她醒后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找他们。
傅叔叔得了消息,跟警察四处寻找,直到晨光熹微,暴雨夜即将结束时,才在一个巷口找到了抱在一起双双晕倒的他们。
江阿姨流产,小北高烧不断,傅家三口因为他,两个住进了医院。
那一刻,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没人怪他,但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等事情平息,江阿姨抱着他坦白了父亲和爸爸的工作。
不久,电视新闻也报道:
——南部军区突遭敌袭,死伤共计273人,总指挥官路鸿及少将宣亦川,英勇就义,尸骨无存。
如今岭山山顶墓碑下,埋着的不是他们的骨灰,而是战争结束后,军区寄回来的两套陈旧军装。
回忆到这里,路望远眼睫颤了颤。
距离这段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九年,其实时间早已将那些悲痛过滤,仅遗留下少许淡淡的思念。
然而只要站到这块墓碑前,他仍会不由自主回忆起那个雨夜的一切。
电话里匆忙而短暂的永别,江阿姨失去的孩子,傅成北趴在他身上的体温,以及耳边那句不曾间断发着抖的“哥哥在,你别怕”。
这世上所有孤儿都能认江阿姨当母亲,唯独他不配。
那个孩子因他而失去,他做不到鸠占鹊巢。
这是他十三岁前没法答应江阿姨入傅家户籍的原因。
十三岁分化后,当他第一次感受到信息素、觉察到内心深处的渴望时,从此,不能认江阿姨做母亲的原因,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