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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那类东西了,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看着手指,并没有沾染任何东西,就只是沾湿了。我把湿掉的手指在衬衫、裤子上来回擦拭,就算什么也没沾上,我还是想要拂拭掉碰到异物的不快感。
我不安地擦着手,站起身来,接着又仔细端详脚边的那道漩涡。
但不靠近就看不到漩涡。
我又蹲下。
还是没看到漩涡,水流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把脸更凑近水边。仔细一看,发现水流到此处稍微有点停滞,但是透明度没有变化。这里并无特别混浊,也没有什么黏滞的异物,水就是水,一样徐徐流动,一点停滞的感觉也没有。
我再一次把手伸进去。
但是。
那东西——果然存在。
<h3>2</h3>
心情依旧烦闷不已。
无心书写,无聊地耍弄着钢笔,墨水在稿纸上滴得到处都是,仅仅如此,我就失去了干劲。我将钢笔抛到桌上,把桌上的稿纸揉成一团,反正才写不到三行。
连扔进垃圾桶也嫌麻烦。
我本来就不擅长写文章。我只是喜欢读,便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写;写归写,从来也不认为我的蹩脚文章上得了台面。即便自认已成了小说家的现在,也还是一样拙劣。我绝非文章高明才得以当上小说家的。
我这家伙目前虽在表面上挂着鬻文为生的招牌。但我既无所欲抒发的情衷,亦缺乏将之化为文章的才华。若是想写之物还能勉强一写,除此之外一概不行。拙劣至极。不,连写成文章都办不到,遑论优劣。我厌恶这样的自己。
我花上好几个月才好不容易写出一篇不甚有趣的短篇小说,但照这个速度,在这个贫困年代将无以维持生计。可是笨拙的我又做不了其他工作,不得已,只好写一些小说以外的杂文。
只要不挑,工作到处都有。例如糟粕杂志 [79]上那些光怪陆离的报道,随时都缺作者。但这类的文章内容大体上都是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香艳报道与离奇杀人事件。
我这个平凡的小市民,怎么可能写出什么私通、殉情或杀人的报道呢?
虽说工作归工作,但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实在无可奈何。要是无须采访,就能写出接二连三红杏出墙的淫荡妇人之火辣告白或外国连续杀人魔甫犯案不久的心路历程,我也不必伤透脑筋了。
但是编辑却通常会说:“所以得靠你这个小说家的丰富想像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