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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轻棠的小腿肚子,右手手指松开高跟鞋带,托着鞋底,轻轻把那只小巧的高跟鞋从她脚上脱下来。
蒋轻棠脚小,高跟鞋标准码的最小号对她来说都嫌大,所以脚上的这双是提前定制的,仍有点不舒服,趾骨附近娇=嫩的皮肤被磨得通红,关绪手掌贴着那处,轻轻地给她揉了揉,抬头,柔声问她:“疼么?”
她半跪在蒋轻棠面前,蒋轻棠少有地从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她,玄关处的顶灯,倒映在她眼睛里,漆黑的瞳孔深处璀璨地闪烁着,都是虔诚。
关绪手掌的温度顺着蒋轻棠的脚心向上,一直钻进心里,让她的整个胸腔都盈满了暖意,胸口堵着的那股郁气,被这股暖气一化,霎时间消散于无心。
气顺了,心口也不堵了,蒋轻棠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嗓音温软地开口:“不疼。”
关绪从鞋柜里拿出一只拖鞋,套在她的已经脱了高跟鞋的右脚上,慢慢放下来,又去脱左边那只高跟鞋。
等到两只脚都穿进了舒服柔软的棉拖鞋里,关绪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然后把自己的脸埋在她单薄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蒋轻棠愣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关姐姐,你很累么?”
“对不起。”关绪的声音闷在她的肩颈里。
蒋轻棠不懂关绪为什么突然又跟她道歉。
“今天,让小棠难堪了。”
在晚会上给蒋若彬的那一通下马威,何尝不是把巴掌扇在了蒋轻棠脸上呢,她说到底姓蒋,折辱蒋家人就是折辱她,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原来是为了这个。
蒋轻棠笑起来,轻声,但语气坚定地说:“关姐姐,没有让我难堪。”
关绪的呼吸顿了一下,从蒋轻棠的肩膀抬起头来。
只听蒋轻棠又道:“我今晚,总算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
“原来蒋若彬从来也没当我是他妹妹。”
作为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哥,能在公共场合公然说出我是父母的独子,从没有妹妹这样的话,而且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可见他很多年前就这么想了。
蒋轻棠一直念着他是自己亲哥哥,说不定在他心里就跟笑话一样。
如果说从前蒋轻棠还对蒋若彬抱有一丝幻想,那么今天,连这点幻想也都被蒋若彬亲手打破了,她和蒋若彬,早在十五年前就形同陌路,虽然有血缘关系,那也只能算有血缘关系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