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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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地推辞道。
“大舅说你是当代奇才。哪儿有一张字据也不会写的道理!”觉民冷笑道。“表姐夫,你不要欺负周家人肖,大舅又糊涂,我们高家还有人。”
“姑少爷,我问你,你们把蕙儿的灵柩丢在莲花庵不葬,究竟存着什么心思?蕙儿在你们府上又没有失礼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这样恨她?”陈氏带怒地质问道。
“存什么心思?大舅母,你还不知道?他们分明是看不起周家。不然,又不是没有钱,哪儿有媳妇死了不葬的道理?”觉民愤愤不平地接口说。
“伯雄,你不能够这样欺负人,你应该有一点良心,”觉新带着悲愤地说:“你如果再想抵赖,你不写个字据,我们决不放松你。你要打官事,我们也愿意奉陪。”
国光的那颗犯了罪似的心经不起这些话的围攻,他快要屈服了。但是仍然努力作最后的挣扎,他还想到一个主意,又逃遁地说:“这是家严的意思,我作不了主,等我回去禀过家严,再来回话。”
“这点小事情表姐夫是可以作主的。表姐夫答应了,太亲翁自然没有话说。就是因为你一再抵赖,说话不算数,我们才要你写字据。你不写字据,我们便不能够相信你,”觉民板起脸反驳道。他的憎恶的眼光仿佛要刺穿国光的心似的。
国光没有办法逃避了。他的心乱起来,他不能够保护自己,便屈服地说:“我写,我写。”这时翠凤已经把纸、笔、观台拿来了。他只得摊开纸,提起笔。但是他的脑子里有的只是一些杂乱的思想,它们很快地来,又很快地去,去了又来。他不能够清楚地抓住其中的任何一个。然而四周那些敌视的眼睛又不肯把他放松。他不得不勉强在纸上写出一些字。他本来就不能够驾驭文字,这时他连斟酌字句的余裕也没有了。虽然他写了一两句便停笔思索,但是结果写出来的还是些似通非通的文句。不过意思却是很明白:他答应在下一个月以内一定把蕙的灵柩下葬,而且日期决定后还要通知周家。
“这个要得吗?”国光把字条递给觉新。觉新接过来低声念了一遍,轻蔑地看了国光一眼,心里想:“这就是大舅眼中的奇才!”他把字条递给周老太太,一面说:“外婆,你看要得要不得?”
周老太太又把字条递给陈氏看,陈氏看了以后,又递给觉民。觉民的脸上浮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看完了字条,便对觉新说:“大哥,就这样办罢。这个字条就交给外婆收起来,”他把字条交还到周老太太的手里。
“那么我可以走了?”国光站起来胆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