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的河原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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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秋子喉咙里发出清淳的细声说,“我太任性,也不想结婚,将来是父母亲的累赘吧。”
“这可真令人担心呐。特别是你妈妈。”直木没有正面仔细听,嘴里喃喃地说,“我们家里有三个闺女呀,有一个人不嫁到外面去,留在家里当然好了。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年轻时候还说得过去,一上了年纪,女孩子家,可就要寂寞难煞了呀。女人一个人,就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业或买卖可做也够呛的。”
“爸爸,秋子活着的时候,请爸爸一定得活着。求你了。”
“说什么?”直木支起一条胳膊,望着秋子的脸,“这可不行,秋子。”
“求你了。秋子死得早,爸爸得活到那会儿。就是老态龙钟也不要紧。还有20年左右,没什么问题吧?真的没问题吧,爸爸。我可没说要你活到100岁呀。”
“是嘛,往后20年呐。那样的话,秋子该几岁了。快40吧?”
“是呀。要变成老太婆了哟。我呀,怕是活不到变成那难看的、让人瞧不惯的老太婆时候。”
“秋子哇,说这种话的人该年纪更小,那可是十六七到20岁左右女孩子常有的感伤。”
“不,不是这么回事。秋子在心里下定决心了,真的哟,爸爸。”
“决心?自己下定了决心,可是,人不可能按着‘决心’到时候就去死的。说是依照希望活着,也不可能被减掉寿命的。有寿命哪。从前老觉得,寿命是另一回事呐。”
“寿命究竟是什么呢?爸爸。”
“这我可不知道。”
“秋子觉得寿命就是信仰。我认为寿命是信仰。”
“寿命是信仰?……呃。”直木茫然地望着河滩上青青的草、堤上的新绿、北山的影子。贺茂川的流水声,似乎比平时更大,丝丝流入人们心灵的深处。
“秋子的信仰是什么呢?”
“祈求嘛。”
“向什么祈求?”
“是啊,小时候我让哥哥带到教会里去,曾让《圣经》打动过心扉,心让滋润过了,所以,基督、玛丽亚和使徒们,老早就进入了幼小的心灵;我十分崇拜圣母玛丽亚,长成大姑娘后,我不能想象自己是个虔敬的基督徒,到底还是东洋的异教徒。就是治彦哥哥,我想也是如此。说得苛刻一点,我没有宗教。既不是佛教,也不是‘亲鸾’或禅宗呀。我曾经和同学一起去过圆觉寺打坐参禅。可是,这种事……我还十分喜欢高山寺的‘明惠上人’的人品,但那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