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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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有一点儿圆,这是他一张脸上唯一可能和孩子气挂钩的地方。不知为什么,谭幼瑾感觉他有点儿紧张,所有的五官好像都在迎接检查似的那么严阵以待。
“你可真会说玩笑话。”谭幼瑾笑道,“从小到大,有人说过你不好看吗?”
“就是心里这么想,谁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于戡也笑,“反正我知道你不会。你喜欢或者讨厌好像都是一样的表情。”
太强烈的爱憎都是需要精力的,谭幼瑾深知自己精力有限,不愿浪费给别人。她猜于戡应该和她不同,爱和恨应该都是很热烈的。有热情也是一种天赋。
于戡突然说:“我去年去柏林,特意去看了菲利皮诺的那幅画,我当时有种直觉,你可能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喜欢。”
这句话太突兀,谭幼瑾本来在吃东西,听到这句话抬起头,迎着于戡的目光问:“哪幅画?”她不记得她跟于戡提起过菲利皮诺·利皮,更不记得跟于戡说过自己喜欢他的画。
“你不记得了?”于戡不得不提醒她,“你跟我说过,以“丽达与天鹅”为母题的画,你最喜欢的是小利皮的这一幅。”为了看这幅画,他特意改签了机票。
谭幼瑾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说过,当时随口胡诌的,因为她记得在小利皮的画里,和天鹅在一起的女人穿了衣服,很难找到情欲的痕迹。剩下的那些画里,从米开朗基罗到布歇再到塞尚,丽达几乎都是不着一缕的,穿衣服的反倒罕见。
宙斯化为天鹅引诱美人丽达,像之前的许多次猎艳一样,这一次,宙斯又得手了。两千多年间,关于这主题的雕塑绘画太多,喜欢哪一个作品,多少能看出这人对情欲的态度。她其实更喜欢米开朗基罗的版本,天鹅的喙吻着女人的嘴,画里女人的肌肉线条很有力量,后来鲁本斯摹过的一版过于柔美了,因为柔美甚至显得羞涩,像是被勾引的深闺贵妇,显得要被动许多。这偏爱没什么难以启齿的,然而她撒了谎,说了一副她并怎么注意的画,为什么要撒谎呢?
菲利皮诺的画里,几乎看不见情欲的影子。天鹅甘心被女人用绳子套牢,陪自己的孩子玩乐,像一个普通家庭的丈夫父亲。完全背离了人设,像一个ooc的同人作品,或者把这副图解读成“丽达与天鹅”根本就是误读。
谭幼瑾忘记当时是怎样的一个心理,大概还是为人师的心理作祟,不想让学生把自己看得太透彻。然而,她随口这么一说,于戡能记到现在,还为此特地去看了那画。她这么把别人的随口一说当回事还是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