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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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时间细看你,随便看两眼的时间还是经常有的。”了解一个人太费功夫,就连夫妻子女之间也未必有全然的了解;但是匆匆看两眼就判定一个人如何如何,这样的事可不少。讲清一个人如何变成今天这样,其容量并不比一部英法战争史少多少,但是落在别人的眼睛里,几个通用的形容词就可以概括完毕。
谭幼瑾从来不奢望别人了解全部的她,她对别人也做不到。全然的了解很难做到,做到了也未必是好事。许多爱情的发生根本来源于对彼此的误解,恰恰是双方开始控诉“你怎么变得我不认识了”,才是真面目显露的时刻。
离着这么近,谭幼瑾忍不住想于戡会怎么看她,和她以为的自己是不是一样。完整的自我只有在独处或者完全视对方为空气时才存在。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于戡每次对她说话却好像都要钻到她的耳朵里,他告诉她,他多么喜欢她,这种喜欢过于具体。怕她不相信,他用嘴唇和手指在她身上如实地翻译了一遍,太温柔了,温柔的她甚至想哭。她当然没有哭,对于她来说,展露眼泪比展露身体更羞耻。她试着用另一个人的目光重新看自己已经看熟的身体。身体因为另一个人,生发了一点儿意义,脱离了她的本来面目。
谭幼瑾闭着眼睛,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温柔和热情,温柔让她有安全感,热情让她感觉被爱。她在于戡的热情和温柔中,确认了她一直以来真正的需求:充满安全感地被爱。对于爱,她根本不是不需要,她非但渴望,而且要求很高,只是凡是低于这个标准的,她宁可不要。
当她得到了她需要的爱时,她想:要么她遇到了奇迹;要么她遇到了骗子。
她当然希望遇到的是奇迹。
也就是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过去现在拉成一条线,向未来无限的延展,茫茫一片,走来一个人,看到了她。她因此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即使这狭窄的空间有另一个人存在,她也是自由的。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睁开眼睛,完全依靠身体的本能抱住了于戡。她一双手捧他的脸,并不抚摸,只是看。她的目光灌注了她全部的感情,细致又大胆。
于戡不再只是面镜子,只折射出她自己的脸和感受。
当他们再次产生交集之后,她对于戡的关注基本只局限于和她有关的部分,他对她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他过去怎么看她,离着这么近他现在又怎么看她,他有没有伤害她的能力,所有的关键词都离不开她自己。他本人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