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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游隼轻轻挥动几下翅膀,降落在窗台边缘。窗外,正午的阳光明亮刺眼,天气似乎闷热得厉害。
“终于来了。”男人喃喃自语,把头转向嗡嗡的门铃声传来的方向,望着通往楼下的房门。
“是他吗?”他朝楼梯喊道,“是吗?”
林肯·莱姆没有听见任何回答,便又把头转向窗户。游隼的头转动了一下,动作很快,就像一次痉挛,瞬即回复到原先保持的优雅姿态。莱姆注意到它的爪子上沾有血迹,一片黄色的肉块耷拉在它那黑色的坚果壳般尖小的喙边。它伸着短短的脖子,慢慢地向鸟巢移动,动作使人联想到的不是鸟,而是蛇。那只游隼把肉块丢进窝里一只蓝绒毛小鸟仰张着的小嘴中。我现在看到的是纽约市唯一没有天敌的生物,莱姆心想。也许,只有上帝除外。
他听见脚步声,有人正顺着楼梯慢慢走上来。
“是他吗?”他问托马斯。
年轻人回答:“不是。”
“那是谁?门铃响了,不是吗?”
托马斯的眼睛看着窗户。“那只鸟回来了。瞧,你窗台上有血迹。你看得到它们吗?”
雌游隼缓缓地进入莱姆的视线。一身蓝灰色的羽毛,像条鱼一样斑斓夺目。它正仰着头,朝天空来回巡视。
“它们总是在一起。它们会终生相伴吗?”托马斯大声问,“就像鹅那样?”
莱姆的眼神回到托马斯身上。后者正躬起他那结实、年轻的腰身向前,透过被雨水溅脏的窗户注视着鸟巢。
“是谁来了?”莱姆又问了一遍。年轻人故意拖延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
“访客。”
“访客?哈!”莱姆哼了一声。他试图回想起上一次有客人来访是什么时候。那至少是在三个月以前了。上次来访的客人是谁呢?也许是那些记者,或者是某个远房亲戚。对了,是彼得·泰勒,莱姆的一位脊椎神经科治疗专家。布莱恩也来过这儿几次,不过她当然不能算是访客。
“这里很冷。”托马斯抱怨说,同时伸手去打开窗户。年轻的典型表现。莱姆想。
“不要打开窗子,”他命令道,“还有,告诉我到底是谁来了?”
“真冷。”
“你会吓着鸟儿的。你可以把冷气关掉。我来关好了。”
“先打开再说。”托马斯说着用力抬起窗户粗大的木框,“那两只鸟打从搬来后就习惯你了。”听到响动,窗外的两只游隼转过头来,瞪大眼睛望向噪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