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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清醒了。
回国贸途中,苏稚杳接到父亲电话。
苏柏问她是不是还住酒店,哄她回家,说是苏漫露今早已经出院,今晚他们都在家。
这是亲自在医院陪了一宿。
苏稚杳靠在车窗边,听着电话沉默了。
中学时某个冬天,她持续四十度高烧在家没人管,给苏柏打了二十几通电话,他在开会,最后是杨姨连夜抱她去的医院。
昏迷整日醒来,病床边除了护士空无一人。
护士姐姐告诉她说,杨姨在煮粥,她爸爸有来过,但她姐姐在学校出了点事又离开了,说自己会陪着,叫她安心睡。
苏稚杳知道她没有恶意,但这话,确确实实让她窒息又崩溃,没忍住埋进被窝里无声哭了好久。
“嗯。”苏稚杳低低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车窗外,雪中的万家灯火从眼前一幕幕闪过,没有一盏是为她亮的。
苏稚杳静静说:“杨叔,我回家。”
“好嘞!”杨叔换道,开往御章府。
御章府独栋别墅,新中式宅门风格建筑,高墙大院,青阶黛瓦,是京市名副其实的富人区。
不到乌江心不死,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一回,苏稚杳走过扫了雪的青石阶,进了房子。
“哎哟我的心肝儿啊,胃炎刚不难受,咖啡这么刺激就别喝了。”
“妈,我没事,晚上得处理几个文件。”
“你这孩子,都病得住院了,下午还往公司跑,操心操心自己吧……老柏,你倒是说说她……”
“漫露,公司的活儿先搁搁,在家养几天,别让你妈担心。”
“我真的没问题了爸……”
苏稚杳一开门,就听见客厅里父慈子孝的对话,发现自己又回得不是时候。
“杳杳回来啦!”杨姨端着果盘走出厨房,第一个注意到正默默在玄关换鞋的她。
苏稚杳弯弯唇,穿上拖鞋走过去。
“小杳。”温竹音循声立马从沙发站起,拢拢披肩,望着她殷勤笑说:“外面很冷吧,快过来坐,喝杯咖啡。”
苏稚杳皮笑肉不笑:“真是谢谢阿姨了,你的心肝女儿喝不了的,还记得留给我。”
温竹音瞬间哑口无言。
苏柏肃声:“杳杳,怎么跟你温阿姨说话的!”
“没事没事,是我只想着小杳暖暖身子,考虑不周了。”温竹音小鸟依人地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