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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一到,这江水的汛期也就跟着来。要是上游水坝的闸子没有关严,洪水一泛,立在江边儿的学校,很容易就会被淹掉。
“哇,罗叔你还懂水文。这听起来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快跟叶局长讲啊。”我对罗叔道。
躺椅上的罗叔抽了口烟,摇头说:“什么水文?我不懂,我就知道小时候大坝子没修好的时候,夏天经常发洪水。”
“但是你说的有道理啊,可以跟叶局长说说,提早准备嘛。”
“有啥好讲的,这不还早吗。再说了,人家叶局长以前是当官的,有文化,肯定懂得比我多。洪水又淹不死几个人,就是会把家具给泡坏,费钱。现在大家兜里都没钱了,淹了学校,我们再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上午,罗叔将他前二十年的生活差不多都讲完了。下午,罗叔的思绪乱了许多,从结婚生子,到被迫改行,再到铁铺没生意,罗叔想起了什么就说什么,没有时间点,没有整体的叙述结构,比散文还散。
我虽然没听懂个啥,但罗叔爱讲,我也就爱听。在老罗的谈话声外,对讲机偶尔会响起声音。这是陈大哥在询问各个哨点情况。也会有好多陌生的声音,在对讲机里聊天。但我不认识他们,插不进话。
望着对岸的林立高楼,我向罗叔问起过“解放军”的事情。所得到的答案,和老杨头所说的差不多。但一想起叶局长对这件事情的回避态度,心中的好奇,还是不能罢休。
罗叔的话虽乱,却很容易就能将我的思绪带回曾经的人世。这很奇怪,也很有趣,因为那个“曾经的人世”,离现在并不是太遥远,但你听起那些故事来,就感觉是在回顾历史一般。就像段可,就像王叔,他们在我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存在了不过几月的时间,而我现在回想起他们来,就感觉那是回忆的全部。
有句话说,就算是上个星期、昨天、前一秒,它们都可以算作历史。因为线性时间一直向前,你是回不去的。回不去,就是历史。
叶局长也说,昨天的事情,不能算是问题。我们的问题,都在明天。
一想到这个,我就感觉,江对岸的那些码头,那片高楼,那堆凝固,不知不觉中增添了几分沧海桑田。
睡躺椅,下围墙,一下午的光景,很快又过去了。
晚上,宿舍楼开始发电,灯光亮起。叶局长说我们几个的头发太长,该剪了。于是,程佳华、吴林禹和我,被宿管老卢带到了位于宿舍楼的“理发店”。理发店也是一间寝室改造而成,和我的寝室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