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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了,”她说,“你这蠢猪。你这肮脏的蠢猪。”
“昨天夜里过得开心极了。你一点都不知道。”
她四下看看,看看那阴暗荒凉的黄色车站,看看那些穿着工装裤、慢吞吞地嚼着口香糖、注视着她的男人,又顺着铁轨看看那越来越小的列车以及当汽笛声传过来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的那四股蒸气。“你这头肮脏的蠢猪,”她说,“你这副脏样哪儿都去不了。你连衣服都没换一下。”她走到车跟前又停了下来。“你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我的水壶,”高温说,“上车吧。”
她看看他,她的嘴唇涂得猩红醒目,无檐帽下,她的眼睛显得警惕而冷峻,一绺红色鬈发掉在帽子外面。她又回头望了望车站,在清新的晨光里,车站显得又荒凉又丑陋。她跳进汽车,把两腿蜷曲在身下。“我们离开这儿吧。”他发动马达,掉转车头。“你最好送我回奥克斯福。”她说。她又回头看看。这时车站在阴影里,被高空中一片飞速而来的云彩笼罩着。“你最好送我回去。”她说。
当天下午两点钟,高温驾驶着汽车高速穿过一片无人照料的沙沙作响的高大的松林,从砾石路拐上备遭冲刷侵蚀的河岸间的一条狭窄的小路,向下朝着长着柏树和胶树的河滩方向行驶。他在无尾礼服里面穿了件工人穿的廉价的蓝色衬衣。他两眼充血肿胀,下巴颏布满了发青的胡茬,当汽车在布满旧车辙的路面上不断弹跳时,谭波儿使劲绷紧身体揪住座椅,她望着他,暗自想道,我们离开邓姆弗莱斯镇以后,他的胡须长长了。他喝的是生发油。他在邓姆弗莱斯买了瓶生发油,喝了下去。
他感觉到她的目光,转脸看看她。“别生气了,好吗!开到戈德温那儿买瓶酒要不了多少时间。十分钟都用不了。我说过要在火车开到以前把你送到斯塔克维尔,我一定会赶到的。你难道不相信我?”
她一言不发,想着那已经停在斯塔克维尔车站的插着三角旗的火车;想着五彩缤纷的看台;那乐队、咧着大嘴的金光锃亮的大喇叭;散布在绿色棒球场上的运动员们蹲伏着,嘴里发出短促的叫声,仿佛被鳄鱼在沼泽中惊扰的鸟儿,不甚明了危险的所在,一动不动地摆好姿势,用短促而无意义的叫声,悲哀、谨慎而又凄凉的叫声来互相鼓励。
“还想在我面前摆出你那天真纯洁的架势。别以为我昨天跟你那两三个油头粉脸的小青年待一晚上是浪费时间。不要以为我请他们喝酒只是因为我慷慨大方。你真不简单,对不?你以为可以跟随便哪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