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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静悄悄地跨过拐门进里面去了。
出乎觉新的意料之外,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他把门帘揭开,一股檀香气味送到他的鼻端。他一眼便看清楚了房里几个人的面貌。不愉快的思想离开了他。他惊喜地说:“难得你们都在这儿。”“我们客人都来齐了。你当主人的有什么东西待客?快说。”淑华大声笑道。她坐在写字台前面的活动椅上。
“三妹,你不也是主人吗?你不好好地招待蕙表姐、芸表姐,却要等我回来,”觉新说了上面的话,不等淑华再说,就走到方桌前面,走近蕙的身边。他关心地望着蕙说:“我到你们家里去过了。”“婆没有吩咐什么吗?大家都忙罢,”坐在方桌另一头的芸问道。
“没有,”觉新略略摇摇头。他忽然注意蕙在看他,这是充满着信赖和感谢的眼光。他心里微微震动一下,过后把眉头一皱,焦虑地对蕙说:“只是枚表弟……”“枚弟有什么事?”蕙惊疑地插嘴问道。
觉新沉吟一下,然后摇头说:“没有什么。不过他的身体不大好,平日应该多多留心。他又害怕大舅,他即使有心事也不敢让大舅晓得。”“枚弟这个人也没有办法。年纪不小了,却没有一点男子气。”芸在旁边插嘴说。
“枚弟有什么心事?大表哥,他对你说过吗?”蕙担心地低声追问道。
“他没有说什么,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猜想。”觉新连忙逃遁似地说。
蕙不作声了。淑华却缠着觉新说笑话。芸也讲了一两句。
过了一会儿蕙忽然唤声“大表哥”,接着恳求地说:“枚弟好像有什么病似的。爹待他又太严,不会体贴他。他一个人也很可怜。你有空,请你照料照料他。你的话他会听的。”蕙的求助的眼光在觉新的脸上停留了许久,等候他的回答。
觉新知道自己对枚表弟的事情不能够尽一点力,但是他看见蕙的殷殷求助的样子,又不忍使她失望。他想:他对她的事情不曾帮过一点忙,却让她独自去忍受惨苦的命运,难道现在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他也还必须在口头上拒绝她么?
同情使他一时忘了自己,同情给了他勇气。他终于用极其柔和的声音安慰蕙道:“你放心,只要我能够,一定尽力给他帮忙。”他就在蕙旁边一把藤椅上坐下了。
蕙感动地微微一笑。愉快的颜色给她的脸涂上了光彩。她对觉新略略点头,轻轻地说了一句:“多谢你。”淑华在跟芸讲话,她的座位正对着门。她看见门帘一动,觉民安闲地走进房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