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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等你。”
他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急骤地响起来。抓起电话,里边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一阵隐秘的轻笑和耳语般的背景声。老格兰特大声问了两遍,电话里才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
“格兰特先生,还记得天国之路组织吗?”
格兰特的心脏忽然狂跳起来。他张张嘴,没有说出话。对方并没有等他的回答,从容地说下去:“使徒欧尼特送来了主的昭示,上帝已经抛弃了这个罪恶、污秽的世界,但他将派飞碟来拯救主的信徒。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在荷兰的哈灵根升入天国了,我们的内心充满了祥和与欢欣。你如果愿意追随我们,就请来吧。”
他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随即挂断了电话。
老格兰特脸色煞白。13年前在纽约基塞纳公园的一次露天讲演会上,他加入了这个遍布美国,甚至遍布世界的邪教组织。那次,在大麻造成的幻觉中,他对那些极具诱惑力的讲道心悦诚服,认为只有集体自杀才能摆脱烦恼,摆脱这个逐渐崩溃的世界,踏上永生之路。回家后他与天国之路保持了一段联系。他寄去了300美元,收到一些传道的小册子和磁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变卦了,他觉得世俗生活尽管充满烦恼,但仍然比虚幻的天国实在。妻子玛丽是一个虔诚的美以美会的信徒,她对上帝的虔诚完全表现为另一种形式:为了救助流浪者,她可以毫不吝惜地掏出最后一美元,但她绝不会用自杀来证明自己的虔诚——可是如果没有玛丽在身边,再美好的天堂也是不完整的。此后,格兰特中断了同天国之路的联系。
这个电话让他心烦意乱。他呆呆地拿着听筒,心情阴郁。窗外仍是滂沱的雨柱,像是编织成了声音的铁笼,紧紧地箍着他,使他十分沮丧。也许他真该听从天国的召唤,这个贫穷破败的世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窗外闪过汽车的大灯灯光,福特车在门口停下,喇叭声和罗姆的喊声透过雨幕传过来:
“爷爷,快来吧!”
玛丽已经摆好了饭菜,白兰地也斟入杯中。暴雨总算停了,但窗外仍然黑得像地狱。吃饭时罗姆在叽里呱啦地说着这一周学校的趣事,但格兰特一直怔忡不宁,眼睛看着远处,灵魂像在别处游荡。玛丽发现了老伴儿的异常,隔着饭桌俯过身低声问:
“你怎么啦?”
“没什么。”
“不,你有很重的心事。你瞒不过我的眼睛。”
格兰特犹豫了很久,才低声回答:“我接到了天国之路的一个电话,就在罗姆去接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