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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堪堪一夜过去,沈黛几乎彻夜未眠,及清晨,她顶着疲惫至院中洗盥。苗人临水吃水,院中修几丛青竹,再用几支细长的竹笕引一泓清泉至院中,掬一捧清冽沁凉的泉水,困意顷刻消了大半。
“清安贤弟。”
听见有人唤她,沈黛拿汗巾擦了擦脸,见张赫面含微笑着朝她走近,“冯先生昨日受了凉,染了风寒,正好你今日无事,去替冯先生抓几服药来如何?”
“是冯老先生托我去的?”
张赫并不直接答话,“冯老先生一向体恤后辈,我们为他做些事也是应该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冯老和我都觉着你做事最踏实,我便自作主张找上你了。”
沈黛垂眸,自登船来,这几人一向指使自己惯了,尤其是这个张赫,打着冯老的旗号矫上意,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实则换着花样拿他们这些年轻画师当仆从。
沈黛本要推辞,想起自己正要出门打探消息,抓药兴许是个不错的由头,便应了下来。
张赫满意拍了拍他的肩,将使者令牌给她:“花靖城街上多是巡逻士兵,切勿丢失此物。”
沈黛点点头,汉人打扮过于招眼,她便回屋换了苗族打扮,苗语称衣服为“呕欠”,她挑了件蓝靛色大领镶红布窄边对襟衣,下穿宽脚长裤,腰束红色织带,以帕包发,除了五官清秀白净了些,乍看上去活脱脱一个苗族少年。
长街喧嚷异常,家家户户熏香烧纸,通身戴银的孩童在桥上嬉笑逐闹,脖挂长命缕,银花插作簪,好不热闹。沈黛估摸着今日许是什么节日,可因想着苗族商人一事,便没放在心上。
过了几座石桥,至药堂,沈黛用临时学的苗语同大夫交流,那苗医开了几味麻黄、桂枝、杏仁、甘草,拿油纸包好,递给了她。
“掌柜,我是来京城寻人的,向您打听个事,您可听说过一个名叫刺罕的生意人?”
“刺罕?没听说过,听这名字不像是苗族,公子还是到别处去打听罢。”
沈黛有些失望,道了声谢,正要伸入钱袋拿银子结账,忽而看到什么,手上动作一顿。
不远处的柜台,一苗族姑娘脖上戴着银藤圈及双龙抢宝项圈,她从藤圈上取下一枚银环,交给柜台伙计,伙计拿戥子称了称,道:“不多不少,正好一两。”
沈黛这才想起,自己来之前曾听画师们说,苗人嗜银有来由,南楚银矿众多,且自古没有统一钱币,以足银为通货,制成银饰随身佩戴。此次晟使入苗,目的之一正是传度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