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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下饺子了:“啊?”
“到松花江步行半小时,到古老的梨树——这是说古梨园吧?张作霖种的那个梨树,”杨嘉北缜密推算,“划一下范围,就道外那片,不算远,改天我们过去看看。”
顿了顿,他又说:“那边都是老房子,拍照挺好看的。”
宋茉说:“不要,你每次都会把我拍成犯罪嫌疑人。”
杨嘉北说:“别,你等我好好练练呗。”
说说笑笑,往开水里倒了热滚滚的饺子——
过年啦!
……
杨嘉北的腿,刚敲了石膏,就和宋茉一块儿去找以前姑奶奶住过的地方。
时间太久太久了,久到完全没有线索,就连姑奶奶的下落——宋青屏,也是从杨嘉北妈妈口中得知的。
她们这一代的人,对上一代的交情也浑然不知,只是隐约记得一星半点,渐渐也忘掉了。
宋青屏后来去了漠河,杨嘉北的姥姥还会坚持写信,那个年代,一封信要很久才能送到。
后来,信被退回了。
因为宋青屏死在了大兴安岭的那一场山火中。
1987年5月6日。
她葬身于漠河。
再没有人能寄出她写的这些信。
1991年12月25日,苏联解体。
1991年12月27日,中俄建交。
宋青屏死在能寄出信的四年前。
无人知晓她的爱意。
他再也不能知晓。
这些横跨二十多年的信件,这些永久尘封在樟木箱中的日记,直到六十二年后的冬天,才终于被一个身患抑郁、做好自杀准备的少女捡到。
她读了她的日记,去追寻她所生活过的足迹。
同样如她,爱着一个经久不忘的人。
古梨树还没开花,杨嘉北拄了一个拐杖——他不愿意拄这玩意,但宋茉沉默而执拗,他是犟不过宋茉的,还是拿着这个,陪宋茉一块儿去道外,这边是老城区,拆得拆,搬得搬,红砖墙木窗棱,一些老房子已经被围栏围住,禁止人进入,但还是有一部分区域开放着,卖炸江米条,卖冰蓼花,卖老式的五香豆腐肚。
杨嘉北买了份松仁小肚,切开,和切碎的干肠、干炸丸子混在一起,包在黄纸里,拎着慢悠悠地走。
他们俩经过一个老房子时,被老奶奶拦住,老奶奶眯着眼睛看宋茉,笑着露出没牙的嘴巴:“屏姐,你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