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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关于文化正常状态的观念是站不住脚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泰然地把历史事实和新闻报道归纳入“另类”这一单独的类别,使其完全不影响我们对世界未来的展望。我们告诉自己,我们的机构和法律严厉克制着人的暴力潜能,日常生活中的暴力行为均以刑事犯罪论处,而我们的国家机构如果诉诸暴力,则采取“文明战争”的特定形式。
文明战争的界限由互相对立的两类人确定——和平主义者和“合法携带武器者”。合法携带武器者一贯是受人尊重的,哪怕只是因为他有法子使人不得不尊重他;和平主义者在基督教创立以来的2000年间也备受重视。这两类人的相互关系在基督教的创始人和请他给一个仆人治病的罗马职业军人的对话中得到了清晰的反映。“我也是要听从权威的,”百人队队长这样解释说。基督听到百人队队长说他相信美德的力量,说那是对他自己所代表的法律的补充,惊讶得叫出声来。也许可以据此推断,基督承认合法携带武器者的道德立场。如果上级要求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也必须服从命令,所以他可以与和平主义者相比,后者也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不惜牺牲生命。这个概念相当复杂,却被西方文化轻而易举地包纳进来。在西方文化中,职业战士和坚定的和平主义者找到了共存的空间,有时甚至并肩而立: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军最顽强的作战部队“第三突击队”的担架手全部是和平主义者,但指挥官对他们的勇敢和牺牲精神赞佩不已。确实,西方文化若是不能给予合法携带武器者和认为携带武器本身为非法的人同样的尊重,它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们的文化是寻求折中的文化,在公共暴力问题上达成的折中是:不赞成它的表现,但把对它的使用合法化。和平主义被升华为理想,而在严格的军事正义守则和一整套人道主义法的规范下,合法携带武器则被视为实际的必要。
克劳塞维茨对这种折中的解说是:“战争是政治的继续。”这个说法在尊重绝对主权、有序外交、条约的法律约束力这些普遍道德观的同时,为国家利益这一压倒一切的原则留出了余地。也许它没有承认和平主义这个刚刚由普鲁士哲学家康德从宗教领域转移到政治领域的理想,但它的确在合法的携带武器者与叛乱分子、土匪和强盗之间做出了清楚的区分。它的前提是军队纪律严明,下属对合法的上级完全服从。它设想战争依照严格确定的形式进行,如封锁、对阵战、散兵战、突袭、侦察、巡逻和前哨警戒,每一项都有其公认的规矩。它假定战争有始也有终。但是,对没有明确的起始和终了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