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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答道。但是她马上又改变了语调添上两三句:“你看,就是她一个人舒眼。家里事她什么都不管。一天就在外面交际。”她忽然望着他,关心地说:“你今天又吃了酒了,吃得不多罢?你身体差,不宜多吃酒啊。”
“我喝得不多,”他答道,又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不舒服极了,头晕,心和喉咙都象被什么东西在搔着一般。他打算去倒一杯开水来喝,刚走一步,身子就向右边歪了一下,仿佛要倒下去似的。他连忙站定,但是身子又接连摇晃了两下。
“你怎么啦?”母亲惊问道,便站起来。
“我喝了两杯酒,”他勉强笑了笑。母亲走到他的身边要搀扶他。他摇着头让开身子,接连说。“不要紧,不要紧。我没有醉。”
“那么你早点睡罢,”母亲说。
“不,我不想睡,我要等她回来。”他说着,在书桌前那把藤椅上坐下了。
“你要等她?你晓得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是说她十点钟回来吗?”他反问道。
“她的话相信不得。你还是睡罢。”
“好,我睡,我先躺一会儿也好,”他说着就站起来。
当——当,——当——当,当——当。预行警报的钟声响了。
“警报啰。妈,你躲一下罢,我今天不想走,”他说,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还是躺一下罢,横顺还没有放‘空袭’,”母亲镇静地说。
整个楼房里本来相当安静,现在突然活动起来了。到处都是人声,脚步声,还有关门的声音。街上有人在跑,还有更多的人在叫唤,在讲话。
“XX,你不走啊?”隔壁有人在大声问。
“我不走,敌机不会来,何必多此一举,”另一个人答道。
“这两天快打到贵州来了,说不定敌人会来一次大轰炸,至少可以扰乱人心。我得到银行界的消息,昨天贵阳炸得厉害,连报上都不敢登。我劝你还是去躲一下罢。”
“那么出去走走也好,我们就一路走。”
接着是关门和走路的声音。虽然中间还隔着一段走廊,但是薄薄的木板壁很容易传声。他们的谈话被这母子两个人听见了。
“妈,你还是走罢,”他恳求道。
“不要紧,现在才是预行,”母亲慢慢地回答。
过了几分钟,空袭警报的汽笛声突然尖锐地响起来。
“妈,走得了,”他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