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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饱,后一日也不觉得饿。”
张原一本正经地禀道:“学生绝非故意先饿着,而是因那家奴状告之事急得忘了吃饭,是以方才多吃了几碗,不料就成了俗语中人,好惭愧。”
这话一出,王思任、侯之翰又笑,侯之翰连声道:“此子善谑,此子善谑。”对王思任道:“颇似老师亲传。”
王思任道:“后生可畏,我当避他出一头之地。”这是昔日欧阳修赞赏苏轼的话。
张原对面的王家女郎已经快笑得掉到桌子底下去了,王思任连连咳嗽都没用。
饭饱席散,张原告辞,王思任二人则有留在侯县令的廨舍歇息,侯县令命一名衙役送张原回去。
张原拜别县尊大人,又拜别王思任,说道:“不知何时能再聆听谑庵先生教诲?”
王思任笑道:“我在会稽山营建避园,园成后当邀你族叔祖来游园,到时一并邀请你。”
王思任身边那男装女郎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张原,唇边笑意依然不散。
张原跟着一名衙役出了县署廨舍,却见小奚奴武陵候在外面,一见他出来,赶忙提着一盏灯笼迎上前道:“少爷,你可出来了。”
张原道:“不是叫你先回去吗。”
武陵道:“我是先回去了,吃了饭又来了,太太惦记着少爷呢。”
张原便让那差役不用送,他有小奚奴伴着回去。
主仆二人沿府河慢慢的走,武陵道:“少爷,张彩一家已经搬出去了,太太还有些不忍呢。”
张原没说话,心道:“晚明江南地区家奴反噬主人的事不少,我宁要雇工,不要家奴,雇工随时可解雇,家奴看似携家带口甚至带着田产来投靠,其实是为了逃税,还有就是借主家之势谋利,甚至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当然,我现在连生员功名都没有,不会有人来投靠,不过那一天会来的,只需要努力,有针对性的努力——”
想到这里,张原童心忽起,笑嘻嘻向着黑暗中的河水发问:“府河你说呢?”
府河无声流淌,默认了张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