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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将士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程亦风,搬粮草的,扎帐篷的,都议论不已:将军这是在做什么?不派密探上山探察敌情,不派士卒回京搬请援兵,就只让人拉了十几头鹿来,守着一桶鹿溺,拿个铁缸子在火上烧煮——只听说童子尿能治病,鹿尿能做什么?
一缸子鹿溺不久就烧干了。程亦风看看,只有污垢,没看到那雪白如盐的结晶,再小心地凑近了嗅一嗅,除了骚臭,没有一点刺鼻的毒烟味。他不气馁,又打了一缸尿,这次换小火慢慢地烤,到快干的时候,熄火让缸里的液体自己结晶,此番果然见到些黄褐色的颗粒,他大喜过望,改大火烧烤,以后扇动空气嗅一嗅,却又失望了,并没有毒烟的味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试了大火,小火,试了加水稀释再过火,试了烤干之后以水淋洗再过火,无一成功。看看都到日头当午了,新营已安扎完毕,众将士都不想再理会他,纷纷钻回帐篷休憩,只小莫还守在旁边:“大人,您究竟在捣鼓什么?”
程亦风抓抓脑袋:“我倒也糊涂了,该是问问那个……”
方要说“采药郎中”,却听耳边一声叹息:“唉,从前听你背《周易》,滚瓜烂熟,还以为你深谙阴阳之道,通晓五行之理,不料是个书呆子!”
程亦风一愣,见那老者背着采药的篓子,手把锄头,正立在自己身旁。他赶忙起身行礼。
老者摇手制止:“受不起,受不起。”说时,把腰里一个球形的皮囊解下了,放在锄头上一磕,皮囊破裂,登时有刺鼻的毒烟味直向程亦风和小莫扑来。
小莫忙把程亦风朝身后一挡,喝道:“大胆蟊贼,暗算我们大人!”跟着就要拔刀将老者拿下。无奈毒烟猛烈,他才说一句话已经咳嗽连连,眼泪也淌了下来。
老者摇了摇头,从腰里又解下一条抹布来,朝盛满鹿溺的桶里一荡,浸湿了,又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登时,程亦风感觉眼、鼻刺痛大减。当老者挥动了有十来下时,毒烟的味道竟然消失不见了。
小莫还未理会得其中玄机,眼泪一止,又向老者扑去。亏得程亦风一把拉住,向老者长揖到地:“老先生高才,还请指点晚生!”
老者一笑,将抹布丢到他手中:“还指点什么?你难道不是已经悟了么?”说罢转身就走。
程亦风急急追上:“老先生,您几次指点晚生,晚生感激不尽。只是晚生驽钝,老先生昨日所留‘鹿鸣’之诗,可是讲的山贼么?要如何破贼,可否请老先生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