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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山路的狭窄和雪后的滑溜,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好在小王时不时地拉上一把,有时候高玉也回头牵一把。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看见了从山峦间升腾起来的蓝色的炊烟了。高玉说:“到了。杜书记累了吧?”
杜光辉笑笑,说:“还好。不过,这路也真的……”
时局长和小王都在不断地喘气,特别是时局长,毕竟是年龄大了些,一张脸喘得通红。高玉笑道:“时局长看来也是缺乏锻炼,以后干脆就到这窝儿山来。几次一走,身体立马变好。哪还像这么喘气?”
“也是,也是。再过两年,退到二线时,我可真的过来啊。不知道你高乡长要不要?”
“要,一定要!”
小王突然哈哈一笑,说:“时局长这是在打高乡长的主意了。你难道不知道高乡长至今名花无主?”
“哈哈,反正她说要了。你就别管了。”时局长说着,杜光辉却扭头看了眼高玉。高玉虽然看起来还年轻,但至少也有三十好几了,怎么还是名花无主?是看不上别人?还是没有合适的?或者……杜光辉没有来得及多想,高玉已经在前面往山冲里走了。
炊烟越来越近,蓝色的炊烟让杜光辉想起了自己的老家。那是北方大平原,炊烟升起,一片宁静。小时候,杜光辉就喜欢看着炊烟发愣。他总是想:那炊烟到底升到了哪里了呢?是到了天上?还是到了别的什么星球?老人们说炊烟最近还回到了土里。这杜光辉就不懂了。炊烟明明白白是升到天上的,怎么能再回土里?难道它能弯曲地下来?找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再钻入地下?
炊烟就是故乡,这是诗人的语言。杜光辉上大学时,第一次离开大平原,离开他看惯了的炊烟,他禁不住流泪了。父亲说:“娃啊,流什么泪啊?能走出去是好事。记着炊烟,就记着了自己的家。”到大学后,他热爱上了诗歌,他写的第一首诗歌,就叫《炊烟》。写完后,他读给同寝室的同学听,他们说:“太真实了,太真情了。好诗。”那诗后来毕业时还被一个同学重新写到了杜光辉的纪念册上。
这窝儿山的炊烟,也是蓝色的,不过因为山,这炊烟显得并不是太高。但杜光辉还是从炊烟里闻到了乡土的气息。那是从童年就开始湿润他的气息,那是他骨子里的气息,心灵里的气息……
又走了半个小时,一大片村庄呈现在了眼前。
高玉说:“杜书记,到了。”
下到村头,村里的干部们正在挨家挨户地检查雪情。这里前两天有几户人家的房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