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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坐起来,李成器已将我抱正,将我锦被掀开。沈秋含笑瞅了我一眼,极利索地换了药,又匆匆退了下去。
待他走了,李成器才让我靠在床边,自己则面对着我坐下,道:“我让人备了清粥,多少吃一些。”我点点头,他又道:“吃了东西再睡会儿,才退了热,要多休息。”我又点点头,想了想,道:“你什么时候走?”话问出口,才有些后悔,我只是怕他留得久了被人察觉,却说得像是在赶他一样。
他微微笑着,道:“你睡了我就走。”我心中一酸,没有说话。他看我不说话,叹了口气,柔声道:“怨我吗?”我摇了摇头,道:“皇权咫尺,身不由己,心总要由着自己。”他默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此生有你,足矣。”
我怔了下,自嫁给李隆基之后,本以为早就在这半年磨平的心,竟是一阵阵地抽痛着,所有的不甘不愿,一涌而上,再难抑制。我低了头,想要克制眼中的酸痛,却是模糊地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任由眼泪不停地流下来,他沉默着抹去我脸上的泪,每一下都极温柔。
这半年里,我曾告诉自己放弃,但都徒劳无功,每次见他,都是匆匆行礼而过,而他也是疏离淡漠,我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毕竟他如今有美眷娇妻在怀,我与他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他起身坐在床边,将我又抱在了怀里,不停抚着我的背,待我哭得累了,才低声道:“你再哭下去,外边的人都以为我在欺负你了。”
我缓了片刻,才趴在他怀里闷声,道:“你这哪是劝人,一点都不好笑。”他笑了声,道:“那你教我,要怎么劝人?”我想了想,低声道:“记得当年狄公宴上,你曾问我的一句话吗?”他轻声道:“关于本王,郡主还曾听闻什么?”我心中一动,直起身看他,原来每句话不止我记得清楚,他也都记在了心里。
他回看着我,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其实自幼就曾听过,永平郡王一只玉笛,风流无尽,却始终无缘听到。”他听后,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平日走动,不便随身带着玉笛。”我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来此本就是极隐秘的,即便是带了玉笛,也绝不能在我的宫内传出声响,徒落了把柄。我又和他说了几句话,待吃了些温热的清粥,才躺在床上,闭了眼,听着他离开的声响,却不敢去看他离开的背影。
转眼又是元月,皇姑祖母忽然下了旨意,准太子的几个郡王出阁,赐住洛阳城隆庆坊。这旨意也算解了多年禁足,狄仁杰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