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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再发作一次,一旦中风的话,我可能会失去与人沟通的能力。说不定我会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一动也不能动地躺上四十年。而且,除非我脑死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帮我拔下维持生命的针头。至少,现在我还能清楚地表达我的决定。”
“可是,你为什么要死呢?”萨克斯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呢?”莱姆回答,“告诉我,为什么不?”
“这……”要在自杀这个话题上展开辩论,萨克斯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
“因为什么,萨克斯?”
“因为这是怯懦的行为。”
莱姆笑了起来。“你想辩论吗?萨克斯?你要吗?对,你说的好,‘怯懦’。这让我想起托马斯·布朗爵士【注】的话:‘当生存比死亡更恐怖时,活下去才需要真正的勇气。’勇气往往出现在无法克服的逆境面前……一句对活下去的经典描述。但是,如果这是事实,那么病人在手术前何必需要麻醉?为什么要有阿司匹林出售?为什么百忧解在美国是医生开得最多的药?对不起,和疼痛比起来,什么东西都比它好。”
【注】:托马斯·布朗爵士(Sir Thomas Browne,1605-1682),英国医师和作家,他的散文以文辞华丽著称。
“可是你现在并不痛。”
“你是怎么定义疼痛的,萨克斯?说不定什么感觉都没有的人,也会感觉到疼痛。”
“你还能做很大贡献,在刑事鉴定领域、在历史知识上,没有人比得上你。”
“这种‘社会贡献论’已经是老生常谈了。”他说着瞄了伯格一眼,但伯格医生没有搭腔。莱姆发现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桌上的那块骨头上——那块苍白的椎骨。伯格把那块骨头拿起来,捏在戴着手铐的手掌里。莱姆想起,伯格以前也曾经是一名整形外科医生。
他接着对萨克斯说:“但谁说我们一定要对社会有所贡献?更何况,说不定我们贡献后的结果更糟呢。我也可能会造成伤害,无论是对我自己,还是对其他人。”
“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莱姆笑了。“可是我选择的是死亡,不是生活。”
萨克斯有些激动,拼命思索反驳莱姆的话。“但是……死亡并不自然,活下去才是。”
“不自然?弗洛伊德不会同意你的看法的。他超越了享乐原则,感觉到还有另一种力量——他称之为‘非性欲的原始侵略’。努力解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