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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轻棠的身体单薄柔软,关绪第一次可以问心无愧把她搂在怀里,不知为什么,感觉不真切,心里没底,做梦似的,梦醒了,怀里的人就没了。
她说不出这感受从何而来,只是内心深处有些没想透的异样感,待想静下心来仔细去探究,蒋轻棠在她怀里动了动,由枕着她的胳膊变成趴在她胸口上,精致的下巴垫在她锁骨附近,抬着眼睛看她,眼神看得关绪都要融化了,也没工夫去细想心中若有若无的不安从何而来。
蒋轻棠可没有关绪那么复杂的心绪,她的世界如此简单,对一个人的感情只分为两种,喜欢,或者不喜欢,泾渭分明,不存在什么模棱两可的游移,如今关姐姐什么都知道了,非但没有把她推开,反而两颗心的距离更加靠近。
这喜欢就变得明晃晃起来。
蒋轻棠对关绪的喜欢大大方方,一整个晚上被关绪拥抱在怀,嘴角扬起的弧度就没有一秒钟下去过,眼中水光晶莹,一腔爱意都快漫出来,目中炙热,就像阳光一样无法忽视,瞧得关绪一颗心也蒸蒸冒着热气,浑身都像泡在温泉水里,她紧了紧怀中的心上人,喜悦堵在胸腔里,沉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说不出的舒坦。
月上梢头,从巨大的窗棂间撒下一片清浅温润的光,恰好照着蒋轻棠的侧脸,睫毛借由月光拉长了阴影,轻轻地翕动,长发染了一层月华,更多了几分朦胧,潺潺地倾泄下来,散在关绪胸口,关绪看得心动,勾了其中一缕,在月亮下抬了起来。
素白的手指、乌黑的长发,和着月光,最顶级的大师也画不出来的漂亮。
蒋轻棠也学着,勾起了关绪的一缕头发,盯着瞧了一会儿,似乎想做些什么,又一直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
她为难时细细的眉会纠结成一团,顺带着整张小脸都苦哈哈的,嘴也瘪着,小动物似的,关绪看得,分外有趣,也不打断,好整以暇等着她自己决定下一步动作。
夏日的夜晚,一点也不冷,风从窗户里溜进来,绕着两人调皮地玩耍一圈,又溜出去,只余下几分惬意的清凉。
时间静悄悄地溜走,房间里的时钟转着圈,时针划过12,慢慢落在1上。
关绪抬手去刮蒋轻棠的鼻子,懒懒地笑,“小夜猫子,该睡觉啦。”
声音很轻,不忍打破深夜的静谧。
“我不想睡。”蒋轻棠说,“我舍不得睡。”
她守了十五年才守来这样一个晚上,可以肆无忌惮地占着关绪,只恨良宵苦短,哪里舍得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