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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和吉萨各有一只耳朵上戴着三个小小的耳环,提醒着我们,哥哥正在某个地方浴血奋战。我一直不觉得他们非得去当兵不可,可那些穿着闪亮胸甲的军团士兵还是出现了,把哥哥们一个个带走。这个秋天,终于轮到我了。我已经开始存钱——有时也偷一点儿——好在离家的时候也送给吉萨一对耳环。
“别去想。”这是老妈常挂在嘴边的话。不管是对于军队,对于哥哥们,对于一切,她都这么说。真是好建议啊老妈。
沿着这条路往前,就是米尔街和马尔谢路交叉的路口,人越来越多,更多的镇民加入了行进的人流。有一伙儿孩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手指头蠢蠢欲动,显然是不太熟练的小贼。他们太小了,动作略显笨拙,很快就被警卫发现了。通常,这些被逮住的孩子会被送到拘留所或是边区监狱,但警卫也想看首星期五角斗,所以只是把他们狠揍一顿就放走了。也算是小恩小惠。
手腕上传来的极其轻微的压感,让我本能地回手反击——竟然有个笨到家的小贼偷到我头上了——我用力紧抓住他,可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不是哪个骨瘦如柴的孩子,而是个嬉皮笑脸的家伙。
奇隆·沃伦。他是一个渔夫的学徒,战争遗孤,大概也是我唯一的真正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没少打架,但现在大家年岁渐长——他已经比我高出一英尺了——动手什么的还是能免则免吧。他自有他的用武之地,比如能够到高架子之类的。
“你出手更快了。”他甩掉我的手,轻声笑着说。
“也许是你太慢了呢。”
他的眼珠滴溜一转,抢走了我手上的苹果。
“我们要等吉萨吗?”他咬了一大口。
“吉萨不来,她还得干活。”
“那我们别傻站着了,不然会错过好戏的。”
“明明是一幕悲情惨剧。”
“不不,梅儿,”他冲我摇了摇手指,啧啧有声地说,“那就是一场有趣的好戏。”
“那是警告,你这装聋作哑的傻瓜!”
但是奇隆已经迈开他的大长腿往前走,我也只好小跑着赶上去。他走起路来左摇右晃,活像在地上画龙,还美其名曰“抗晕船步法”,其实他压根儿没出过海。我想他就是在老板的渔船上,甚至是在河里待得太久,才养成这样的习惯。
我们俩的父亲都被送上了战场。我爸虽然身负重伤,少了一条腿、一个肺,最后好歹回了家,奇隆的父亲却是被装在鞋盒子里送回来的。打那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