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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榕拖得很长的沙哑尾音让顾明安耳畔发麻: “…小心明天起来又说脖子疼。”
顾明安其实尝试过让谢翊榕别来和自己一起睡,可是谢翊榕每次可怜巴巴抱着枕头过来的时候,他又会心软让对方上/床。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顾明安心想。
漫漫长夜,他无数次因为噩梦和对母亲的思念而在深夜流着眼泪醒来,只能独自擦去眼泪,怀揣着对家庭的责任在阳台上看着红日升起天光破晓。
而现在——
凌晨三年五十,先醒来的是谢翊榕。
台灯的光线下,顾明安的额发有几缕柔顺地垂在他的脸前,然而他眉心紧蹙,饱满的额头因蹙起的眉而平地拔起几道沟壑,嘴微微张开,呢喃了一大串破碎的音节: “………”
倏地,一滴水珠从顾明安的左眼流出,水珠跋山涉水地跨过高高的山根,途径右眼漆黑浓密的眼睫毛,一路落到枕头上,晕出一个深色的水渍。
谢翊榕的手随着那颗泪珠的坠落一颤,但还是慢慢攀上了顾明安的脸,右手拇指指腹轻轻擦去顾明安脸上泪滴划过的痕迹,又在顾明安的眉心处轻抚,试图将那沟壑抹平。
谢翊榕移开手,沟壑确实被他抚平,但转瞬间,又是一滴温热的泪水划过脸颊,划过脸颊,坠落于枕头之上,同时也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下一刻,顾明安睁开了眼,有些迷茫地看着谢翊榕。
谢翊榕在他眼尾亲了亲: “醒了刚想说最近没怎么做噩梦了呢。”
顾明安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道。”
“没关系,我在。”谢翊榕又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嗯。”顾明安闭上眼,贴着谢翊榕鼻尖微蹭, “抱。”
像是训狗一样,谢翊榕立刻就贴了上来将他紧紧搂住,宛若洗脸似的把他的脸全都湿漉漉地亲了一遍。
顾明安在他怀里慢慢被睡意弥漫,心想就这样下去好像也挺不错的。
***
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弥漫,吧台前数杯鸡尾酒里的球形冰冒着白雾。
随着曲风一变变为电音,舞池里逐渐聚集了无数活力的身影,热闹非凡。
灯光中央,舞动的年轻男人高大帅气,举手投足间皆是松弛的肆意洒脱,更不提他周身衣物手表价值不菲,表盘上还镶着碎钻。
很快就有人盯上了这条大鱼,刻意凑近他,围着他舞动自己的bo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