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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重新往手上缠早就汗湿的布,岔开腿摆出架势割麦。得益于她以前住在乡下,外公闲不住拾掇了好大一片稻田,她年年都会去割水稻,手还不生但疼得她龇牙咧嘴。
割到她感觉自己腰像断节一般,才模模糊糊听到枣花婶说歇缓,回去吃晌午饭。
哪怕是给湾里公田收麦,湾里也不管饭,收完才给两斗麦。
姜青禾一路僵直着身子,手没停过,东抓西挠,麦芒刺的她浑身奇痒无比。
枣花婶跟她走的不是一条路,她从岔路口走到东头的苫(shàn)草房子,拉开柳条子扎的篱笆院门。
稻草扎的顶,黄土盖的墙,高温天根本一点不隔热,屋里就比火烤好一点,姜青禾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去。
徐祯已经从打谷场回来,他正在擦脖子,麦芒扎在他脖子和身上,挑都挑不干净。只能换件无袖的褂子,脸上沾着水,偏黑的肤色。
他拧巾子时说:“喝点盐水,别嫌苦,天热汗多,喝点盐水才有力气。”
她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一屁股墩坐在中间的椅子,闷声闷气地说“好。”
然后端起碗很小口地喝,不算咸但很苦,她都不想再喝第二口。
说起来春山湾并不缺盐,但很缺好盐,磨得细细白生生的那种盐,大半年姜青禾都没见过。
最常见的是用盐碱地里碱水自制的土盐,和给牲畜吃的黑盐,味道苦到沾一点就反胃。
她家用的是和屯盐池的红盐,大块发红,还有个雅名:桃花盐,结果中看不中吃,颜色好看苦馊馊。
她喝完半碗盐水,苦味爬上舌尖,顿时精神许多,一口咽完跑到里屋去擦身子。
出来就说:“再攒点东西,换一些淖尔那地的青盐。”
吉兰泰的白盐暂时换不起,稍微低一档的青盐还是能换的起。
“好啊,”徐祯没有不应的理,手搅着一小盆黄色的糊糊,边答话。
要换青盐只能跟住在春山湾对面平西草原的蒙人换,他们背靠的大部落有青盐池。
徐祯背对着姜青禾在鏊子上摊黄儿,黄煎鏊并不平整,中间往上凸起,摊出来就能做到中间薄两边厚。
放到在炉子上烧热,“滋啦”声起,搅好的黄米糊顺边团成个圆。
硬糜(méi)子脱壳后就是黄米,它好赖都能活,除了冬麦以外田里种的最多的就是糜子。
仓房里还剩好几斗,口感并不好,咯嗓子。徐祯用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