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明镜台(三) 镜面上的尘霜,竟比方才…… (第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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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出一副曼丽而危险的冰冷之感,意味莫名地俯视着他,“你们上清宗弟子自己都不把自家的经义当回事,又到底是在自矜什么?”
响鼓重锤,徐箜怀心中如有惊雷,他惨白着脸,仰躺在地上,目光钝钝的,虚渺地对上她那双凉薄冰冷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连素昧平生的陌生同门,她都早已猜出了他的想法——那些曾经和她打过交道的同门呢?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计较,因为她谁都不在乎,看待每一个看似客气实则居高临下的人,都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她是和上清宗同门截然不同的人,就像凶狠的鹰隼伪装成信鸽,住进了雁群。
他说不出话,只是恍惚,而她垂着头定定望了他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收回踏在他胸口的脚,他终于不必连喘气都费劲,勉强支起身看她,心里很想说些拿得出手的话,让她拭目以待,从前他只是一时想岔了,往后会重新审视道心,做出一番作为的。
——她别把他们上清宗弟子看扁了!
可曲砚浓没有多作停留。
她转过身,不曾多看他哪怕一眼,根本没容他措辞,她已走得很远很远。
徐箜怀一口莫名的气吊在胸口。
他本以为这口气很快就会平顺下去,只要他往后谨慎自持,时时审视内心,做事无愧于心,他早晚会在她面前把这口郁气出了。
那时的他根本想不到,这胸中难平的一口气,居然压在心底一千年,梗了一千年,还会继续梗下去。
舰船的甲板上,徐箜怀站在明镜台前,默不作声,眉眼皆冷厉严酷,不为所动,唯独垂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锐利的目光在“檀潋”的脸上扫过,试图从易容改扮后的虚假五官中找到蛛丝马迹,然而最后还是失败了——眼前这个女修和曲砚浓太不相同了。
檀潋的目光没有曲砚浓那么冷,也不像是后者那样总是含着一点心知肚明的讥讽,她平和、淡漠,身上有种抹除不去的清灵缥缈。
纵然来历奇怪,性情也古怪,但她身上仙修的气质如此明显,谁也不会怀疑她是一位修为不俗的仙修。
若是一千年前、他所认识的那个曲砚浓,她是绝不会伪装成另一个人的。
她始终不是一个很有闲情逸致的人。
但她们确实有些相似。
曲砚浓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不过是想看看徐箜怀现在的道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