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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压一大捧,轻轻搁在金开野的石碑前。
坟墓中,还是她当初带回、装着金开野骨灰的那六个小白瓷瓶。
那么高那么壮的哥哥,如今只剩下小小一捧。
先前供奉在此处的糕点,已经被野猴小鸟小野猫分食,只剩下残余的饼渣。
花又青俯身,触摸着盘子上残留的碎屑,不由得身体狠狠一晃。
她跪在墓碑前,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有颤声
的一句哥哥。
细雨湿衣,双膝陷于烂泥。
她躬身,为兄上奉上三炷香。
愿他魂魄安宁,愿他早登极乐,愿他从今往后,再不必做棋子,不必再担负如此多的重职,永远自由自在……莫再为人世间所困,莫再为弟弟妹妹们操心……
花又青拜了三拜。
身后有鞋子踩枯叶的声音,洇在浊水污泥里,沉压压,重得如沾水的蝶翼。
她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墓碑出神。
一切都是真的,一切都已来不及。
和她血脉相连的最后一人,也从这世上离开了。
他或许都不曾听到她那句“哥哥”。
为何要自负呢?
为何在他还活着时不肯低头呢?
amp;hellip;hellip;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为何她没有早早承认呢?
承认她就是金玉倾,承认她就是当年被人贩子?『来[]amp;看最新章节amp;完整章节』”带走的那个妹妹,承认这么多年,她的确在怨恨着父母,根本不是什么风轻云淡的放下,不是“还清父母恩情、今后两不相欠”的坦然——
她从未放下。
所以到了离开时,她也没有向金开野承认。
如今,花木虽在,兄长再无处觅踪影。
俯身又是重重一拜,有人撑伞,替她挡住濛濛的雨。
哑巴少阴俯身,一手撑伞,便只剩下一只手,比比划划,示意花又青莫跪太久,泥水寒冷,容易冻坏骨头。
花又青的头发全湿透,她侧身,看着哑巴少阴。
那张铁面具将他整张脸都罩住,只留了小孔视物和呼吸;
她的异眼能轻而易举地看透铁面具下的真容,无需摘下这层障碍,便清晰地看到脸上狰狞、翻出的疤痕。
是刀剑所划,一刀又一刀,狰狞到让人看一眼便触目惊心,不敢再看第二次。
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