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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周主任陈言不大好,要施惠开始准备后事吧。
老爷子先前那一阵精神,也是民间约定俗成的,回光返照了。
这一夜,孙施惠突然解了门禁一般的,由着陆陆续续的本家上门来,也不避讳人多口杂的可能携带病菌。
一一看过爷爷最后一面。
琅华歇了一个小时,才苏醒过来。原来是她这些天,腰背上长了个疱疹。
周主任给了推了针退烧针,但腰上那疱疹得去医院正经用药。
汪盐看过,光肉眼看,就知道里头蛰着多少炎症和脓。那疱疹不到疖拱头了,且不会好。只能生挨着,旁观者看着都觉得心疼。
富芸芸看着琅华还穿着那束腰的长裙,连忙小心翼翼地建议她,当着一屋子的人的面,要她还是换掉吧,换套宽松些的。
琅华在厅里一隅的圈椅上落寞坐了许久,才起身像是要回去的样子。汪盐要过来搭她一把,她没要。倒是富芸芸走过来,老母亲眼忍热泪,依旧谨言慎行的口吻朝自己的闺女,“我陪她去。”
回到房里,富芸芸坚持要琅华撩起来给她看看。
看到那一块拱得老高且红成一片的疱疹,富芸芸像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哭得难以自抑。说这块疼处,也说这些年,“都怪我,怪我,琅华,当年我就该执意带你走。也许我们娘俩走了,你爸爸也就死心再成家去了,他也不会盯着我的一双儿女,金锡也不会死,他更不会因为死盯着一个孙子而冷落了你。”
“走哪里去,”琅华当着母亲的面,脱掉裙子,如襁褓里的孩子一样,毫无羞耻心,再去翻宽松的恤衫来套,“你不了解我,我过不惯你的那些精神文明日子的。”
富芸芸原本想为自己辩驳几句的,想告诉她,我生你并非我的本意。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生者都快逝了,她没什么放不下了。她不能由着自己的女儿最后那一点骄傲都丢掉了。
半明半昧的房里,琅华一阵窸窣换衣后,扭头来,母女俩彼此看不清对面形容,她问母亲,“你觉得爸爸后来一直没续娶是因为我或者阿哥?”
“……”
“不。他是除了你,再不高兴和别的女人论夫妻了。”
那么,这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琅华搞不清爽,她这辈子都搞不清爽的。她被爸爸惯坏了,永远不习惯安心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当他的陪衬或者副角。
“那天你和爸爸,施惠和汪盐,一起坐在早饭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