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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绛萼笑着反问。子虞道:“穆雪是那种用了毒还会摆在身边的蠢人吗?”绛萼放下针线,悠然道:“是聪明还是蠢还真难说。她要是真聪明,也不会落到这一步了。”
子虞定定看着她,恍然明白,这宫里除了她,所有的人都已经放弃了穆雪。她沉吟半晌,才叹道:“我以为,两年在一起总该有些情分在里面。”
绛萼不以为然地笑笑,不急不慢地说道:“瞧你说的。我们是什么身份,能有机会施展情分吗?”
听她这样讲,子虞虽觉得不忿,心里深处却知道是事实。
绛萼又道:“因为这情分,我也劝你一句,别在这里做傻事,我们救不了她,能救自己就该知足了。宫正司带两个人,据我所知,采颖一早还去找过你……”
子虞皱起眉:“怎么?怀疑我?”
“宫正司也不是无理取闹的,”绛萼冷静地说道,“不用再多想多做了——你不去想办法救她,没有人会说你不义,可你要是连自己都撘进去,只会有人笑你傻。”
翌日,宫正司的人请子虞前去问话。
领路的宦官神情古板严肃,让子虞心里暗暗打鼓。她对牢房的记忆深刻,虽时隔长久,一经想起就忍不住从身体深处感到战栗。幸好宫正司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阴森可怕,倒也算得上是堂室宽敝,案明几静。
司正姜明在宫人们的心中地位特殊,那些进了宫正司再也没有出现的人为他蒙上一层阴影,以至于宫人们闻姜色变,视为禁忌。子虞心怀忐忑地进入宫正司,正是姜明当堂问话。他将欣妃落胎前后事无巨细地询问一遍,口气平板,没有丝毫起伏,子虞镇定地详细回答,也没有遗漏一分。
等全部问完,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子虞松了口气,目光稍一转,看到了桌上摆着的小香木匣子——正是那日她带去交泰宫的。
姜明似乎随意提起:“这个你可曾见过,听说是穆雪交给谢绛萼,后来又经由你的手送回给她?”
子虞的心瞬时提起,扑通扑通地直跳。她早已知道藏毒的药瓶是从这个匣子里被搜出,若她说出缘由便会牵涉其中,若她不说,穆雪将百口莫辩。来此之前,她曾设想过千百种模样,却唯独没有这样的抉择,让她左右为难。
子虞活了十五年,曾学过圣人教诲,读过史书女诫,可此刻却不知该怎么应对眼前的抉择,她觉得身子一时冷一时热,如同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姜明并不催促,仿佛见惯了这种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