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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醒来, 五斗橱上的那对龙凤蜡烛总算燃灭了。
汪盐觉得房里蜡炬成灰的味道很重,她从床上下来,趿拖鞋的时候, 又发现她的鞋子被踢到床底下去了。
她脚上穿了一只,伸手再去够另一只的时候,床上的人也醒了。正好看到汪盐鬼鬼祟祟蹲在床边,孙施惠难得的没有起床气, 依旧懒骨头地躺着, 问她,“你在刨你的猫砂?”
汪盐才不理有人的恶趣味,总算够到她的鞋子, 站起身趿好。
去开南面的窗子。中式庭院的卧房,只有槛窗。汪盐只微微推开一扇, 新鲜冷峻的空气灌进来,即刻就闻到了院子里开得老早的茉莉香,还有唧唧咋咋的麻雀和燕子喃呢声。
汪盐没找到扇窗的固定搭捎在哪里。她怕风大起来把窗户的五色玻璃刮带碎了。
孙施惠在床上告诉她,“搭捎在外头,得从外头钩住。”
汪盐索性就放弃了,正巧她的手机闹铃响了。
他再问她,“几点了?”
汪盐没回答,倒是反问他,“你先解释一下, 为什么跑到床头来吧?”
汪盐赶时间, 她得抓紧去洗漱了。卫生间干湿分离, 两个台盆, 她用她的, 互不影响。
台盆前的人往牙刷上挤牙膏, 孙施惠人映在她眼前的镜子里。有人不急着刷牙,倒是渴得要命,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瓶冰气泡水,一边喝一边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你知道那些被子多碍事吗?你知道这种高低床,睡床尾,我颈椎跟掉床下头去了。鬼压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他说完自己的主客观原因,又说汪盐的,说她睡觉就跟身上有跳蚤似的,一个劲地蹦,好不容易把自己蹦跶着了。孙施惠是彻底失眠了。
“夜里都两点多了,我还没睡着,汪盐。”声音牢骚也郁郁寡欢。
他这才把那些要命的被子搬到床尾凳上去。然后,睡床头。
“我刚躺下,你一个翻身,就压住我了。”孙施惠说他现在是颈椎疼,一路落枕,顺带着胳膊也是。
有人陈述案情始末,汪盐已经刷好牙,开热水,挤洗面泡沫洗脸。
她没时间和他鸡毛蒜皮了,她九点还有个会。而这里过去市里,少说得有一个小时,还是走高架。
孙施惠听到这,才把手里的绿色气泡瓶丢开了,他说:“我送你去。”
汪盐洗脸,绵密泡沫一脸,和他很平和地对话,“你送我也一样的路程,不会比我多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