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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响,声音恐怖……
这片住宅都是这种塔式的高楼,一座挨着一座密如林莽。在这林莽中栖息的“鸟”全都睡了,谁也看不见高高的树干上还蠕动的一只“蜘蛛”!
时至深更,高纯也不能人睡,旅馆同房的两个房客一直激烈口角,从入夜吵到凌晨。高纯坐在床上数着仅剩的几张钱票,见两个房客终于动起手来,遂下床上前拉劝。两人拉劝不开,从自己的床上打到高纯的床上,旅馆的服务生和其他房间的客人都来围观。高纯不知被其中哪个捎上一拳,嘴角出血,出门去洗,洗完回房,整理床铺时才发现钱夹不见了。他反复翻找,意识到钱夹肯定在刚才乱中被顺手牵羊……
高纯急了,冲出屋子,打架的双方已被众人拉开,彼此还在互骂。高纯向围观的人高声叫道:“刚才谁进我屋子了!刚才谁拿我钱包了?”但,无人应答。
与北京这家小旅馆的嘈杂相比,金葵的夜晚静得令人窒息。她一层一层地踏着各家墙外的空调机壳向下攀爬,双手双肘渐渐出血,头发衣衫被汗水浸湿,几乎每一次失手坠落,都化解得极为侥幸,只有心跳在她的耳鼓轰鸣不息……
沉不住气的还是高纯,他找到旅馆柜台,向两个值夜班的营业员紧急求助。他尽管已经一贫如洗,但他着急的并不是钱款的损失:“钱无所谓,我钱包里也没多少钱了,你们能不能帮我去找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问问,钱他们可以拿走,只要把钱包里的那个手机卡还我就行,我的电话号码都在里边,这个卡我不能丢了!”
一个营业员说:“你怎么肯定是被这儿的人偷了?你再回去找找。”
高纯急得口齿不清:“我找了,我床上床下都翻遍了……”
另一个营业员说:“钱包你不随身带好,丢了找谁要去呀。谁要是真偷了你钱包再把手机卡还你,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高纯无话可接。
这个时辰,金葵终于接近了地面,当染血的双手从最后一个空调上松开,身体重重跌落在地上的时候,她已精疲力竭。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意识或有短暂的昏迷。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不知躺了多久,猛然惊醒的那刻挣扎起身,她跌跌撞撞,拼尽体内最后的余力,跑出了她家那条笔直的街巷,向城市夜色迷蒙的一端,仓皇逃奔……
天将破晓。
高纯木然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依然房门洞开,两个打架的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高纯看着自己狼藉不堪的床铺,除此已经一无所有。
太阳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