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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真的喊回父亲和姐姐,让他们和他一起,重新回到这里,坐在桌前,高高兴兴地一起吃饭。吃饭是一家人最轻松最和睦的生活场面,连默默地想象一下也会感觉无比温暖。妈妈不在了不要紧的,他可以代替妈妈给爸爸和姐姐做饭,只要他们还能和他一起,围着这张餐桌坐下,有说有笑地吃他做的每样东西,就足以让保良一切无憾。
然而,他的喊声飘远之后,屋里空洞依然,破败依然。幻觉的温暖绚丽和现实的灰暗冷清,就构成了痛苦,压迫得他心里发酸。
直到坐在了山丘上那座废窑的窑顶,保良心里的压抑,才被视野中鉴河的开阔稍稍舒缓。山丘上吹着从河面刮来的阵阵清风,让保良渐渐享受了七窍的通透,但他的呼吸仍然带出些难以尽扫的哽咽,让他的胸怀无法尽情地随风扩展。
第二天,保良去看了刘存亮和李臣的父母,带了刘李两家捎给儿子的东西返回省城。回城的当晚他约刘存亮和李臣一起,在夜市旁边的一家小饭馆里吃饭聊天,把家里捎的东西交给他们,还跟他们说他们那条小巷的变化与不变。
李臣和刘存亮是一块儿来的,他们赶到约定的小饭馆时保良已经等了很久。在来的路上刘存亮让李臣陪他去买了彩票,刘存亮买了二十块钱,李臣也买了十块钱的。按李臣的说法,他这十块钱可不像刘存亮花得那么揪心揪肺,他是不图发财只图凑个热闹。
那是一种即开即兑的福利彩票,李臣刘存亮进了小饭馆在桌前坐下,对保良关于老家的描述并无多大兴趣,只顾得用餐桌上的牙签刮奖。两块钱一张的彩票一共买了十五张,刘存亮憋了尿去上厕所,就让保良帮着李臣一块儿刮号。李臣刮了九张全是谢谢二字,保良刮到第四张时居然刮出了一个“恭喜”,再刮下去就是“一等奖”三个黑字。保良拿起那张彩票给李臣看,李臣看了半天竟搞不懂这是什么!
保良又刮了剩下的两张彩票,都是讨厌的“谢谢”二字。李臣拿了那张写着“一等奖”的彩票起身离座,说要去售票点问问真伪。保良说先吃饭吧吃完了再去,李臣说还是先问问去吧呆会儿人家说不定就下班关门了。
李臣走了,刘存亮回来,保良告诉他刚才刮奖的事。这种事刘存亮相当懂得,瞪着吃惊的眼睛又问了一遍,然后喜上眉梢地大呼小叫:“没错,这就是中了,哎呀保良你真是金手呀,我要早知道以前每次买彩票都应该让你帮我刮呀!保良等我得了钱我一定好好谢谢你,我请你上国贸大厦顶层餐厅吃饭去。哎,李臣是不是已经去了,他带身份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