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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她在想她的死去的堂姐。
“不过我又有点害怕……”枚沉吟地说,他自己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他忽然把眼光定在芸的脸上,求助似地望着她。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并不曾说出来。他只唤了一声:“二姐。”
这个声音使芸的心软了。她用温和的眼光回答她的注视。她知道这颗软弱的年轻的心在被各种互相冲突的思想蹂躏。她等着听他的呼吁。
“二姐,请你告诉我,”枚少爷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出来了,“你一定晓得——”他停了一下,这时又经过一次挣扎,他的脸上现出红色,不过他继续说下去:“新娘子的脾气怎样?”
芸受窘似地呆住了。她听见过少少关于她的未来弟妇的脾气的的话,但是看见眼前这张瘦脸,和这种可怜又可笑的表情,她不能够告诉他真相。她只得勉强做出笑容敷衍地答道:“新娘子的脾气我怎么晓得!”
“我好象听见人说她的脾气不好,”枚疑虑地说。但是他并不疑心芸对他说了假话。
“那也不见得,”芸安慰地说。
“听说人比我高,年纪也大几岁,是不是?”枚急切地问道。
“怎么你都晓得?”芸惊讶地失声说。她连忙避开他的眼光,望着别处,故意做出平淡的声音对他说:“别人的话不见得可靠,你将来就会明白的。”
枚忽然站起来,苦涩地微微一笑。他说:“二姐,你多半不晓得。不过这一定真的。“他向着她走去。
他又在书桌前面的凳子上坐下了。
“你怎么晓得是真的?”芸惊疑地问他。
“昨天晚上,爹跟妈吵架,我听见妈说出来的。妈好象不赞成这门亲事,”枚痛苦地说。
这些话象石子一般投在这个善良敏感的少女的心上,同情绞痛着她的心。她仿佛看见了蕙的悲剧的重演。她望着他。他伸手取开檀香盒的盖子,灯光照在他的脸上,脸色是那样地焦黄,两颊瘦得象一张皮紧贴在骨头上,眼皮松驰地往下垂。好象这是一个刚从病榻上起来的人,在他的脸上没有阳光和自由空气的痕迹。他把檀香盒拿到面前,无聊地用小铲子铲里面的香灰。
“枚弟,你不要难过,”芸柔声安慰道。
“我晓得,”枚慢慢地说一句,抬起头望着灯盏上的灯芯。他忽然默默地站起来,走到连二柜前,就站在那里,仰着头看墙上的照片。
芸也站起来。她也走到连二柜那里。她听见他低声唤着:“姐姐,”眼泪从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