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白蛇的行动已经越来越迟缓,笑起来也很勉强,身体冷得像冰,他固执地要看雪,动物们怎么劝说也没用。
后来,大家也都以为白蛇上了年纪,看开了生死,以前他可谓行踪诡秘,迅如闪电,现在却身体僵硬,反应大不如前。
农场主人在农场里发现白蛇的时候,十分厌恶,他害怕蛇会引起动物们的恐慌,或者把它们咬死。
“不不不,主人,他是我们的朋友!”动物们为他说话,“他从来没伤害过我们,他还给我们讲外面的事,他风趣又幽默,还见多识广,他还会跳舞,用尾巴在地上写字和画画……”
但农场主只听到各种动物的声音,咩咩咩,咯咯咯,哞哞,汪汪,嘎嘎,它们越是着急为他说话,农场主就越以为是蛇引起的恐慌。换作以前,白蛇是绝对不会被农场主发现的。
农场主想打死白蛇,德牧冲过来,很惊慌地冲主人叫,不时焦急望向远方,让农场主以为那边出了什么事,他不得不先放下白蛇,往另一边跑去了。
但躲过了这次,难保下次。
雪球说:“谷仓里会温暖一些,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住谷仓,我保证会把你藏得很好,不会被发现。”
她身边一只四个月大的小猫探头探脑过来,看看她,又看看白蛇,这么长这么粗的白蛇,她有些害怕,但他是雪球的朋友,她相信他。
新来的小母猫叫毛绒,雪球会教她捉老鼠的事,带她认识农场里的朋友们,她还会告诉她,那只将军猫的事。
白蛇时常睡在两只猫中间,安静地听她们讲话,她们都希望用自己的体温和猫毛温暖他,免得他冻僵,紧紧挨着他,像热乎乎的小被子。
“我还是觉得他去冬眠比较好,”毛绒有些担心,“也许现在还来得及。”
“如果在漆黑的冻土里永不醒来,我宁愿在下雪天,在阳光下,看着纷飞的鹅毛大雪,心满意足结束在这里的旅程。”白蛇说。
毛绒听了莫名伤感,雪球想安慰几句,却猛烈咳嗽起来,她的病依然没有痊愈,变得比以前更怕冷,这让白蛇揪心。
有一天终于下起了雪,天气很好,晴空高照,雪纷纷扬扬,好像撕碎了的一片一片云絮状的棉花糖。
白蛇抬头望着天空,张着嘴伸出了舌头,冰冰凉凉,没有甜味。
“我和花将军喜欢在雪地里追逐玩耍,玩闹时会咬彼此的尾巴,在像画布一样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又一串脚印,梅花般的脚印。”雪球讲述她的回忆。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雪地,我找东西吃,他看到我,就一直追着我,他见我在找食物,说要带我去农场,他说他拥有整个谷仓,又说整个农场都在他的保护之下,好自大呀,又啰嗦个不停,那时我都烦死了,”说着说着,她笑起来,“他热情得就像今天的太阳。”
白蛇静静听着,很高兴花将军为她带来过那样美好的回忆,在雪地里陪伴她,确实是身为蛇类的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做不到的。
雪越下越厚,他靠在雪球身边,感到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厚。他的状态令雪球担忧。
“要是雪一点都不冷就好了,”白猫目中隐隐有泪光,“美丽的东西总会有缺陷,就像玫瑰有刺,雪会很冷。”如果世界上有一点都不冷的雪,该有多好。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我的感情,”白蛇说,“我爱你,雪球,从未停息。”他望着白猫,笑得很灿烂,“再见。”他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