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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画面。
他想起来:“……一个溶洞。”
他又一次梦到。
“溶洞?什么样溶洞?”
黑色的,湿哒哒的,大概像一个流着涎水的巨怪嘴巴,大概——反正他记得自己没进去探索,里面是水蛭的澡桶还是渴水的死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像野兽巢穴那种洞吗?”伊登已经被想象吓出了颤音,“里面有加莱爬出来吗?”
“忘了。”
那噩梦——相比起来,也许那不能算是噩梦?梦里除了一阵接一阵的水滴声,似乎并没有太扰人的东西。
算是个好觉,他无意去细想那滴滴答答的巨怪嘴巴到底朝他流了多少口水,只是打开厕所门,低头避开门框的时候,他下意识抹了把自己的脸、摸了摸头发。
是干燥的。
凯里坐起来,甩甩脑袋:“我得去拿点酒,只有酒精才能打倒我脑子里的尸体。”
时间已不早,此时的厨舱大概是最热闹的时候。
“……我们也得去值夜岗了。”
伊登摸了摸脖子的冷汗,还没干。
又突然想起:“克里森人呢?他不是在发热吗?”
“他同样在他的噩梦里。”凯里叹了声气,“他真不该在甲板上乱晃,他被水手长逮住,安排去处理那具捞上来谁都不敢动的尸骨了——谁叫他们认识他呢,克里森原来和另一个水手、以及加莱三人看守同一个货舱,现在他们两个在给老伙伴裹尸,听说他们得拿五层帆布把那尸体包起来,捆上缆绳,挂上沙袋,再次丢进海里……老天,但愿这次能让加莱的灵魂安息。”
他脸上也不见了酒精惯常熏出来的红,反倒有点发白。
“谁都躲着那差事,虽然尸体被海水洗了一遍,被鱼群啃的也不剩什么了,但那毕竟是个病死的尸体……他最好不要带上那疫病回来。”
闻言,伊登感觉梦里的心慌感又来了。
推开通风口,凯里把毡帽一戴,在夜风里骂道:“上岸之前别他妈让我从酒里醒过来了,这见鬼的潘多拉号。”
爬了两步,这个老练的水手又突然把脑袋伸回来,开口提醒两个刚上船的新人。
“你们也是,人鱼水舱的活儿,意思意思得了。”
他说:“现在去那里看看,看守的人铁定一入夜就偷溜了,没几个人希望那条东西留在船上,包括我们的事务长。毕竟那是个活生生的动物嘛,就算没有腿,说不定也能像蛇那样爬呢,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