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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在说那事?” 哪件事,自然是始皇死而天下乱的事。萧何为吏多年,深知民间积弊,也觉得现在的太平全靠皇帝铁腕强力才维持得住,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要说皇帝一死就天下大乱,他多少还是觉得不至于。 “或许要到子孙辈了。所以我不愿离开沛县,只有根植家乡,天下有变时才立得住脚,护得住族人。卷进咸阳的风波,天下乱不乱我不知道,我自己恐怕都未必能保住。”萧何叹道,“但愿不至如此。” 不如此我们这种小吏怎么出头,刘邦撇嘴,反正到时候萧何不想反也得反,他先吹吹风。 也就两年了,始皇帝就要死了。 这件事除了他,连韩信都不知道。韩信已经不再做梦了,小时候那些梦也渐渐忘了,他连刘邦都没想起来见过,更不要说记得秦始皇的死期。 他还觉得皇帝虽然执政严苛,但待人宽和呢,绝不相信梦里自己的死与皇帝有关,心里倒是暗暗怀疑是哪个最后得了帝位的公子干的,把年长些的公子挨个怀疑了一遍。 所以他还在为始皇帝的那些政令而纠结苦恼,并且又多了一桩不安与忧虑。 下一年,天子迁北河榆中三万户,拜爵一级。 这次迁移是为了填充边境人口,三万户人家不得不在一纸诏令下拖儿携女背井离乡,来到尚未开发的边境过活。这些是真正普通民众,不是处于社会天然歧视链底层的赘婿后父等人,更不是战俘刑徒。所以为了弥补他们,凡是迁移之人,都得到了一级爵位。 然而…… 韩信摩挲着父亲的来信,没有看内容,内容他几乎已经能背下来了。 父亲说起当初迁至岭南的四十万人口,他竭尽全力让他们安置在适宜耕种的土地,免去三年的税收,借予种子和农具,让本地的瓯人与士卒帮他们建筑房屋。 如果仅仅谈及来到岭南的生活,甚至可以说,多数人比在家乡过得好。所以现在他们已经安定下来,甚至对他这个郡守感恩不已,年节之时,他看到的也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与笑容。 但是,他没有办法让那些在路上死去的人活过来,没有办法救治那些不习水土死于本地疫病的人,他总也忘不了刚来时那些抱着病儿痛哭的母亲,那些在途中失去家人的孤儿。 这次又迁移三万户,韩川在信里问他,会不会被军功冲昏头脑,有没有想主动进攻东胡,开疆拓土? 这些都不算什么,韩信自己问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