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那扇门嘎吱一声已被彻底推开,里边的景象全然暴露在众人面前。
鼻尖萦绕的铁锈气味更重,像是浸泡在血池之中,令人分外不适。
与此同时,刺耳的尖叫声在狭窄的甬道中不断撞击回响。
宣珮偏过侧脸,两指指尖交叠:“这就是你的胆子,只有这——么大。”
乔云澜颔首:“她说的对。”
如果有罪,请让剧情制裁他们,而不是差点被季灼突然飚出的海豚音吓厥过去。
尾音方落,也不知是误触了机关,抑或是此处的布置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须臾间,不计其数裹挟着灵气的箭矢自岩壁跃出,迎面蹿来,箭镞泛着一点幽绿的光。
生人入,杀阵出。
正常,毕竟再走几步就是见不得人的魔窟,被旁人发觉必会招致人人喊打的局面,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埋伏。
宣珮握紧了手中长剑,沉甸甸的触感让她不觉安心。
性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为可靠的。
这是她仅存的父母遗物,兴许就是看在它外表朴实无奇,与市集上一块灵石三把的寻常铁剑别无二致,闻家才会留下与她。
回顾记忆中的几招基础剑式,她横剑去挡,步伐轻盈,衣裙翩跹翻飞。
几个回合下来,流矢皆被斩断或是拦截。
宣珮扬唇一笑,眸光明媚,她施展剑法时动作自然流畅、毫不滞涩,分明方才练气,却能感受到浩然剑意自胸中涌动。
纵使天赋尔尔,原身在剑法上却颇有造诣,或者说——
身负剑骨的她,根本就是凤毛麟角的天才,天生的剑修人选。
虽然在原著中,宣珮最终选择成为医修,勤勤恳恳侍奉在闻云川左右,但这份与生俱来的天赋终是无法磨灭的。
壁上幽火反射在剑身映出粼粼寒光,浮光掠影间,锐利的残影消去一片倏地袭来的梅花针。
一眨眼,又飞来密如疾风骤雨的暗器。
随着杀阵渐深难度加大,宣珮的回击也变得吃力不少,几度抬手去劈时,即使用尽全力,也很难突破包裹在暗器外边难以化解的浓浓灵气层。
就在她要力竭之时,一人先行出手。
不是游刃有余的谢、闻二人。
也不是同等狼狈的乔云澜。
居然又是——
季灼。
手部动作一滞,宣珮木然看着对方一边嚎得惊天地泣鬼神,一边也不耽误地从储物袋中疯狂掏出各样东西,想都没想便直接丢出去。
一千灵石一颗的爆弹珠、有市无价的大师级符咒、绝版天级攻击阵法......
烟尘散去,石壁被炸得千疮百孔。
宣珮:......
这剑骨,它忽然就不香了。
试问谁没有做过成为富婆一掷千金的梦呢?
乔云澜抱臂而立:“这,就是剑修?”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宣珮微笑:“究竟谁才是主角?”
季灼:“既然能氪金,谁又要氪命啊!”
滴答——
潮气凝结为水珠,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壁滑落,水滴声在空旷的洞穴中被无限的寂静蓦然放大。
经过一番恶斗,他们这才汇聚全部心神去看洞穴中的场景,陡然怔住。
连谢千砚这种平时面上没什么表情的,都不觉蹙起眉头。
这是一处荒僻枯凉的洞窟,杂草肆无忌惮地蔓生于岩缝中,一派返璞归真的原始自然,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
只要忽略那一方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的偌大池子,与其中盛满的格外扎眼的液体。
红,满目皆是一片猩红。
这液体究竟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怎会如此?!”
闻云川先是飞速在场中转了一圈,而后环抱着一个陷入昏迷的锦衣孩童走来,看那面容,赫然就是闻小少爷。
他解释道:“云冀他晕了过去。”
宣珮皱眉:“怎么还没死?跟他一起当人挺丢脸的。”
闻云川面容一僵,随即又若无其事接着说道:“这般看来城主大抵就是祸首无疑,他如今业已伏诛,而那些——”
一顿,又轻声一叹,目光投射在深不见底的池面上,怜悯道:“失踪的孩童,恐怕已然遭遇了不测。”
“所以说,”宣珮轻声道,“那个天灵根的小姑娘,又去了哪里?”
洞窟并不大,一眼望去即刻将其中景象尽收眼底。
只是视野范围内并无尸体,就连一片衣角都未曾见到。
环顾一圈,她踱到血池边界,隔着石阶垂首望去,池中水如入沸腾状态,时不时冒起气泡。
突然地,宣珮身形一僵,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刚才那一瞬间骤然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