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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郭彩儿就更加得意了。

那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躺在地上的小男孩目瞪口呆的看着受到夸赞的郭彩儿,突然悲愤大喊道?:“郭彩儿,你耍诈!这次不?算,咱们重新来过!”

郭彩儿冲他“略略略”道?:“手?下败将?,谁跟你重新来过啊。”

她是女孩儿,压根没练过武,怎么可能打的过这个一看就是习武好几?年的哥哥,只?能先以奇计扰其心神——郭继业也配合了她——然后再出其不?意一招制敌,根本不?可能给他出招的机会,否则她必败无疑。

小男孩简直欲哭无泪,他在周围有志一同满脸不?在状况的长辈和兄弟姊妹们视线中一骨碌爬起来,在老夫人和国公夫人两人身上逡巡了一遍,国公夫人都做好为他“主持公道?”的准备了,谁知道?他居然走到了郭继业面前,抱拳礼道?:“大将?军,您给我评评理,郭彩儿是不?是在耍诈,我不?服!”

啊这——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郭继业身上。

郭继业放下手?里?已经吃的只?剩一根细棍的糖葫芦,正襟危坐板着脸开讲:“兵家有云:”

郭继业给他讲了一通兵不?厌诈出奇制胜以及不?要轻视任何一个敌人的道?理之后,亦在要哭不?哭的小男孩肩膀上拍了拍,鼓励道?:“敢想敢做,公平公允,是我郭氏好儿郎,你叫什?么名字?”

这男孩儿虽然输了,但他被教导了,还?被夸了,也不?哭了,听问话立即大声道?:“我叫郭继社,排行十七,取保家卫国,护我社稷之意。”

郭继业赞道?:“好名字!十七郎,你喜欢吃什?么糖果?”

郭继社眼睛晶亮大声回道?:“糖葫芦,山楂的。”

郭继业在郭继社期盼的目光中挑了一串最大的山楂糖葫芦,然后用银勺子?抵住最顶端的那一个往下一按,瞬间?七个山楂串从一头移动到中间?,露出了顶端的竹签子?。

他也没用刀,只?见他食指和中指夹着银勺柄在中间?第四个山楂中间?一划,众人都在奇怪他这是在干什?么呢,就见他捏着糖葫芦的那只?手?微微倾斜,然后一抖,另一端悬空的糖葫芦突然分作?两半直直往下掉,被他还?夹着银勺柄的那只?手?准确的捏住了顶端露出的竹签。

原来,一根糖葫芦被他用神秘手?段给分作?了相同的两份。

两份都是三?颗半山楂,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

“哇!!”

小孩子?们惊叹极了,这一手?简直比看百戏还?要精彩。

郭继业将?其中一半递给郭继社,道?:“你毕竟是输了,不?好和彩儿得一样?的整串糖葫芦,就给你半串,你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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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社眼里?的敬佩、惊叹、崇拜都快要化?成实质溢散出来了,他跟接过一个大宝贝似的接过这半串糖葫芦,一连声赞叹道?:“服,服,我可太服了”

跟郭继社一起的小孩子?们可羡慕死了,一窝蜂的挤到郭继业面前“大哥哥”“大哥哥”不?停地叫唤,都想要那半串还?没有送出去的糖葫芦。

不?愧是大将?军,这一手?可太惊艳了,想要!想学!

其他小不?点儿们都是人来疯,小孩子?们更多时候是靠直觉行事,他们压根没从郭继业这里?感觉道?危险,早就忘了什?么“要赶他们出家门”的话,见哥哥姐姐们都围向了郭继业,便也不?干示弱的跟一群小鸡崽子?们似的“啊啊”叫着扑了过去。

被挤的坐都坐不?住的国公夫人十分“无奈”的一面大摇其头一面给孙子?孙女们让地方,还?跟老夫人嘀咕:“真拿这些小孩子?们没办法”

老夫人笑的不?行,跟国公夫人道?:“还?不?都是你起的头。”

国公夫人想到她捉住孙子?不?放的行径,也眯着眼欢笑起来,啧啧,小孩子?不?哭闹的时候,还?挺好玩的。

两位夫人在旁看热闹,处在包围中心的郭继业俊脸有一瞬间?裂开,但很快又被他给弥合好了。

他轻咳一声,没有效果,于是他加大声音,再次“咳”了一声,终于听到他声音的小孩子?们瞬间?乖的不?得了,这种“示意”的声音他们从小听到大,一有这种声音出现,就代表着大人要说话了,所以,他们都安静的眼巴巴的看着郭继业,认真等?他开口说话。

郭继业:好乖,他小时候有这么乖吗?

一定没有!

郭继业端着一本正经的脸,对这群“乖乖”小孩儿们道?:“老话说的好,有劳有得,多劳多得,想要从我手?里?得到糖果,得让我满意才行。”

一个小孩儿就问了:“怎么才能让大将?军满意呢?”

郭继业:“只?要是你们自己学到的本事,都会让我满意。”

另一个小孩儿思考道?:“我还?没学到大本事,但咱们郭氏拳法我已经打的很熟练了,这算吗?”

郭继业颔首,道?:“算。”

这一下就跟捅了马蜂窝一般,这个道?:“我射箭很准。”

那个道?:“我能弹出一整首曲子?了。”

这个也道?:“我不?光会打拳,还?学会剑法了呢。”

那个也道?:“我投壶比你们投的都准,大字练的也好”

还?有一个脆生生的小嗓子?大声骄傲道?:“我已经不?会尿炕了!”

屋内顿时一静。

然后就是哄堂大笑。

郭彩儿笑的连连跺脚,糖葫芦粘到了郭继业的头发也不?知道?,郭继业也不?在意被郭彩儿粘上的头发扯的他头皮疼,只?是一脸莞尔对那个有些蒙圈的不?知道?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的小朋友点赞,夸道?:“真是好样?儿的!”

郭二婶看着郭继业被粘的一缕一缕的头发,对张颜轻声道?:“这位大将?军脾气还?挺好?”跟那晚还?真不?一样?。

郭继业明显是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粘住了,但他根本不?在意,还?顺手?托了一下郭彩儿,不?让她被挤倒了。

张颜也看到了,掩唇笑眯了眼睛,道?:“谁说不?是呢?”

被赞脾气好的郭继业在空中按了按手?,对静下来的小朋友们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既然你们都有本事在身,那就展示一下吧”

中间?场地让了出来,第一个说话的那个小孩儿站在场地中央打了一趟郭氏拳法,看的郭继业连连点头,等?他打完了拳,满意问道?:“你想要哪种糖果?”

这孩子?指着那个被分作?两半的糖葫芦大声道?:“我要那个?”

下面就有一个小孩儿不?满喊道?:“二蛋子?,那是我的,你不?是最爱吃桃子?吗,你选桃子?,把那个留给我!”

其他小孩:“是我的!”

“留给我”

“留给我”

“留给我,喂,你是不?是讨打”

郭继业:

未免闹成混战,他只?好又如法炮制了一回银勺分糖葫芦的技艺,这才让所有小孩都满意了。

他们一一上前展示自己学到的最好的“本事”,然后从郭继业手?中领走自己“心水”的好物,觉着这付出努力得来的糖果,果然比白给的都甜

第193章 第 193 章

等夏川萂带着一车车货物一群群牛羊回到?桐城的时候, 老夫人的寿辰已经过了?一天?了?。

因着郭氏祭祖的大事?,河东郡以及临郡数不清的大小豪门世家们都派了族中?说得上话拿的住事?的子弟来到?桐城观礼,所?以, 此次老夫人寿宴时间拉的很长?, 郭继业初步定?的时间是五天?, 如果有需要, 还可以再延长。

所?以老夫人自己说,这寿宴根本不是给她过的, 她老人家都是这个?年纪了?,实在是热闹不动了?。

虽然老夫人的正日子是九月十八,但老夫人自己给自己定的寿宴正日子是九月二十, 也就是明天?。

自有西堡的郭氏族人去接待元商他们, 夏川萂和吴晞带着给老夫人准备的守礼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门前空阔的广场上,远远就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带着一群小萝卜头们在蹴鞠。

一开始夏川萂着实是被郭继业给惊着了?,这, 这男人几天?不见,竟有了?一个?做鸡妈妈的爱好?

等看了?一会她就呵呵了?,这哪里是带着小孩子玩啊,他这纯粹是玩小孩儿吧?

偏这些?小萝卜头们个?个?跟人来疯似的被他用一颗球牵引着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跑的小脸通红浑身?泥土,一刻都不待停歇的。

吴晞看的脚养, 刚想要加入他们,就见郭继业停下脚,转头朝夏川萂这边看过来。

夏川萂对?他挥手, 他脚一勾, 将?脚底的蹴鞠球给勾到?手里,带着一群小萝卜头们朝她这边走?来。

郭彩儿跑的最快, 一面跑嘴里还一面喊道:“姨姨,你回来了?。”

夏川萂接住投向她怀抱里的郭彩儿,拿帕子擦了?擦她沾着泥土冒着热汗的小脸,其他小孩儿也到?了?,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叫人:“姨姨好~~”

哎哟喂,可真稀罕死?人了?,谁能拒绝一群绵绵软软乖巧可爱的小甜心呢?

夏川萂挨个?摸过去,摸一个?给一颗奶糖,原本以为会受到?小朋友们的爱戴,谁知道,一个?个?居然都仰着小脑袋去看郭继业?

郭继业对?小朋友们点点头,嘱咐道:“你们今天?的糖已经吃过了?,留着明天?吃吧。”

顿时响起一片失望声,跟夏川萂道谢的小奶音都不脆亮了?呢?

什么情况?

郭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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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蹴鞠球交给郭彩儿,让她带这些?小孩儿们继续去玩,吴晞眼睛追着蹴鞠球远走?,夏川萂笑道:“要不你也去玩一会?”

吴晞搓着手笑道:“跟小孩子们玩有什么意思,等回头跟郭大将?军的兵勇们杀一回才过瘾呢。”

夏川萂赞叹道:“勇气可嘉,那我就先预祝你旗开得胜了?。”

吴晞嘿嘿笑道:“多谢,多谢。”

郭继业陪着夏川萂和吴晞一起进将?军府,路上夏川萂问他:“那些?小孩子有些?瞧着不像是邬堡里的?”

郭继业:“是从洛京带来的。”

夏川萂:“哦。”说真的,一路从洛京来到?桐城,夏川萂除了?有限的国公夫人、郭彩儿、张颜等几个?人,就连郭霞都是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她才能见到?,其他的诸如女眷和这些?小孩儿,她只知道他们的存在,却是当真没见过面的。

当时不觉着有什么,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说起郭霞来,夏川萂不免要问上两句:“你那霞妹妹怎么样了??还好吧?”

郭继业随口道:“被祖母送去普渡寺清修去了?。”

夏川萂惊讶:“去普渡寺?老夫人同意?”

郭继业才是奇怪,他看了?夏川萂一眼,道:“为什么不同意?她做错了?事?,自然要受些?惩罚,要不然岂不是乱了?套了??”

夏川萂:“哦。”

郭继业见夏川萂情绪不高的样子,就多说了?一句:“一来到?桐城就被送走?了?,祭祖那天?她想回来,被老祖母拒绝了?,又说要来给老祖母拜寿,也被拒绝了?,所?以,你要是想见她,恐怕要去普渡寺了?。”

夏川萂:“我见她做什么?你别?瞎说。”

郭继业莞尔:“哦,那是我想错了?。”

夏川萂道:“当然是你想错了?,”又笑道:“哎你还别?说,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受小孩子欢迎。”

郭继业笑道:“他们喜欢的不是我,是大将?军。”

想到?那些?小孩儿望向郭继业崇拜的目光,夏川萂笑道:“大将?军不就是你,你就是大将?军,小孩子都慕强,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说话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早就有守门的小幺儿看到?他们过来,进门去通报,砗磲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拉着夏川萂的手笑道:“可算是将?你等来了?,你要是不来,正日子再定?不下来的。”正是因为昨日傍晚夏川萂送信来说她今日到?,老夫人才最后拍板将?寿宴的正日子定?在明天?。

夏川萂先是赞砗磲这一身?簇新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无比鲜亮,又疑惑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寿宴不是有五天??哪天?摆正宴不都一样?还有又有了?什么新情况?

砗磲对?郭继业和吴晞行过一礼,才对?夏川萂嗔道:“老夫人最疼谁?你要是不回来,老夫人寿宴都不想摆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老夫人特地在等她回来。

夏川萂忙歉然道:“是我来晚了?,我该早些?回来的。”因为带着牛羊牲畜,路上实在是走?不快,夏川萂知道寿宴有五天?之?后,她就更加不着急了?,所?以,原本从河西渡回桐城骑马一天?半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四天?半。

早知道老夫人在等她她就先赶路回来了?。

砗磲笑哈哈道:“这话你去跟老夫人说去,跟我说没用”

两人说说笑笑的来到?了?老夫人日常起居的堂屋,夏川萂一进门就见老夫人笑呵呵的对?她招手道:“快过来,老远就听到?你说话的音儿了?,偏人就磨磨蹭蹭的不出现,让人等的焦急。”

夏川萂跪在老夫人膝下,将?头枕在她的膝上,黏黏糊糊道:“让您担心了?。”

老夫人见到?夏川萂是真的高兴,她抚摸着她的发丝,慈爱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又招呼吴晞:“好孩子,这回出远门辛苦了?吧?”

吴晞在老夫人面前活泼许多,他笑嘻嘻道:“不辛苦,不辛苦,长?了?许多见识,自觉长?进许多呢。”

老夫人点头笑道:“长?进了?就好,以后也能为你父亲分忧。”

吴晞应道:“我这次完成了?他交给我的任务,他老人家定?是满意的。老夫人,我这次出门给您淘了?套盘的十分油润的嘎拉哈,您定?喜欢的。”

老夫人笑呵呵道:“哦?快拿给我看看?可是比我那套玉质、牛骨的还好?”

吴晞将?给老夫人的寿礼拿出来给老夫人看,解释道:“据说是一种毛很长?,能生长?在高原雪山上的牛的骨头磨成的,这牛的骨头可硬,非是手艺超然的老师傅用水磨功夫磨上三年五载的,都出不了?这么一套”

吴晞将?这套牦牛骨嘎拉哈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老夫人听的津津有味,一只手捏着一只嘎拉哈仔细瞧有什么不同,另一只手缓缓摩挲着夏川萂的脊背。

吴晞的这套嘎拉哈夏川萂早就见过了?,她放松的坐在铺着羊绒地毯的脚踏上,头枕着老夫人的大腿,闻着从小到?大十年如一日不曾变过的气味,听着吴晞叽里呱啦的说着这牛骨的来历,只觉暖香袭人,岁月安宁,一时骨酥脊软,眼皮不自觉的开始一下一下的开合,最后合眼睡了?过去。

吴晞还在说,郭继业上前,轻轻抱起夏川萂,对?看过来的老夫人微声道:“我送她回房。”

老夫人颔首,挥挥手让他自去。

吴晞见郭继业就这样抱着夏川萂离开,不由起身?走?了?两步,目送郭继业的背影离开,方才收回视线。

只是再回来,突然就失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老夫人笑问道:“你这次和川川出去走?了?一趟,可还有什么有趣的新闻没有?”

吴晞想了?下,笑道:“川川促狭的紧,总是故意使唤大将?军派在她身?边护卫的小将?,叫郭无忌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的孙辈”

吴晞跟老夫人分享了?许多路上夏川萂故意让郭无忌给她打水、烤饼、捏腿,还用草原上的野花编了?个?花环给他戴,他要是摘下来她就板着脸不理他诸如此?类故意折腾人的小事?。

最后总结道:“也不知道这位小将?军哪里得罪她了?,一路上都挨她的折腾,不过,这位小将?当真稳重可靠,本领非凡,在榆县咱们没少受他照顾”

吴晞同样隐去了?那晚的混乱和危险,只是不住的称赞郭无忌本领高强,为人可靠,这就是在老夫人面前为郭无忌邀功了?。

老夫人闻弦歌知雅意,笑道这也是她的一个?曾孙,他既有功,定?会好好赏他云云。

吴晞笑赞道:“理应如此?。”

郭继业将?夏川萂一直抱到?西跨院,他在砗磲的引导下走?的是穿越内宅的小路,一路上连一个?打理花圃的园丁都没遇到?。

自从回到?将?军府之?后,这个?西跨院郭继业一次也没进来过,因为这里已经是夏川萂的居所?,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和邀请,他不能进来,他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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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左转,他转过屏风,将?夏川萂放到?了?床上,给她脱下鞋子,拉过薄被盖上,自己坐在床沿,手指轻抿了?下她鬓边碎发,不让琐碎扰了?她好眠。

视线移动间,他的目光放在了?床头放物件的格子上。

正中?的格子挂了?一副观音小像,小像下面一层格子摆放着一只小铜香炉,香炉里盛的不是香灰,而是五谷。

香炉左面是桃符,右面是木鱼,木鱼边上随意放着一卷翻开的纸质书籍。

郭继业看着这些?物件,早已埋藏在他脑海深处的记忆翻涌而来,他恍惚了?一瞬,迟疑着拿起了?这卷书籍,仔细一瞧,果然是经书。

这经书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字迹也是他看过无数遍的熟悉,就连这上面的每一句经文,都曾被一个?声音流畅读出,陪伴年少时的他渡过每一个?梦魇的夜晚

他怔怔的看着这卷经书许久,才将?经书放回原处,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只已经染上时光色彩的黄金小马,放在了?桃符旁边。

他看着悲天?悯人的观音小像,蓦地合眼深深无声一叹,直到?此?时此?刻,他这一颗流浪的心才终于有了?落地的感觉。

他,是真的回家了?。

第194章 第 194 章

夏川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大半个月出门在外?,说不?疲劳是假的?,但她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花骨朵儿, 睡一觉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去找老夫人用过晚膳之后, 夏川萂回到西跨院开始洗洗洗

从头发丝洗到脚底板, 花瓣浴泡一泡, 指甲修一修,等再出来的?时候, 就是一个崭新的美少女了。

从浴房里出来,就见到郭继业正坐在院中葡萄藤架子下面?的?竹椅上对月饮酒,酒坛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再往挂着红红石榴果的石榴树下一瞧, 好吧,一个大坑,坑边还歪着一个钁头。

现挖现喝, 还真逍遥。

郭继业听到动静,扭头一瞧,微醺的?眉眼弯起,笑问道?:“洗完了?”

夏川萂头上还耷拉着大毛巾,她一面?擦着湿发一面?在郭继业对面?一张竹椅上坐下,道?:“大晚上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是不?是给你新准备的?院子住着不?习惯?我可以搬出去的?。”这西跨院原本就是郭继业的?, 他如今回来了,她理?应搬出去。

郭继业摇了摇酒杯,懒懒笑道?:“就是来找你喝酒的?, 你不?是说请我喝石榴树下埋着的?红黍酒, 怎么,你自己说过的?话, 不?会忘了吧?”绝口不?提院子的?事。

夏川萂:“没忘,你倒是手脚利索,我还没请你,你就自己挖出来了。”

郭继业:“你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当是你请我了”

这个时候,砗磲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碗碗,小碗里还盛着一种浆糊,放着小刷子。

郭继业奇怪:“你受伤了?”瞧着这浆糊也不?像是药膏啊,没有药味儿。

听到郭继业的?问话,砗磲笑了起来,回道?:“敷脸用的?,不?是治伤的?。”

郭继业更不?明所?以了,看着夏川萂的?脸问道?:“你脸好好的?,做什么要敷?”

夏川萂放下大毛巾,自觉非常潇洒的?甩了甩半干秀发,挑眉回他:“去污、补水、美白,姑奶奶离不?开它,不?行?”

她可是去西北跑了大半个月,一脸的?油污和泥,好不?容易回来了,不?得好好补补?

护肤抗衰要趁早呢,现在年轻不?好好爱惜自己的?天然好肌肤,等老了,她就该哭了!

郭继业无?语,什么去污补水他是没听大明白,但美白当中带着一个“美”字,他倒是有所?猜测了。

啧,女孩子就是花样多,爱臭美!

夏川萂半仰着头靠在竹椅上,任由?砗磲跟刷墙一般将她给刷成一个无?脸怪,除了眼睛,嘴都没放过。

郭继业:

他努力稳住心神,强自镇定,全当是习以为常不?以为怪的?样子。

夏川萂看他脸上虽一本正经,眼神却有些木愣愣的?,不?由?闷笑起来,偏她刚糊了一脸,实在不?好做大的?表情,这板着脸跟个僵尸似的?簌簌唧唧的?笑声,在夜色下听着无?端的?诡异。

至少,郭继业是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砗磲轻拍了她一下,要她正经些,不?要发癫。

夏川萂止住了奇怪的?声音,指着郭继业跟砗磲一阵比划,砗磲在她和郭继业之间看了几个来回,迟疑问道?:“公子,你要不?要,一起?”

郭继业眼睛都张大了,等明白了砗磲的?意思,忙拒绝道?:“不?用了,不?需要,千万别?!”

十分坚定的?三连拒。

夏川萂将小碗塞砗磲手里,指着屋里让她尽管去准备,自己则是起身,来到郭继业面?前,在郭继业忐忑的?目光中按住了他的?肩膀。

砗磲摇摇头,去重新调面?膜去了。

夏川萂将郭继业僵直的?俊脸掰到夜色和灯火照到亮出仔细查看,一时点头一时摇头的?,还深深叹息,这深深叹息声配着她痛惜的?眼神,不?难理?解她的?嘴如果没有被面?膜封住,会是怎样一番言语哀叹。

郭继业被她捧着脸瞧的?十分不?自在,好在砗磲调面?膜调的?很快,夏川萂还没惋惜完,她就又端着那个小碗出来了。

郭继业在接受和离开之间开始挣扎。

然而晚了,似乎也是担心他会起身离开,夏川萂靠近一步站在了他岔开的?两?/腿中间,防止他乱动。

郭继业只?好放弃,咬牙选择接受。

夏川萂接过小碗,捏着小刷子对着郭继业“桀桀”奸笑一声,就对着他的?俊脸糊了上去。

郭继业心下发紧,不?自主的?扶住了夏川萂的?腰身,砗磲也看出来郭继业是在勉强接受,她便在旁解说道?:“公子别?担心,就是一些简单的?美肤配方,是用益母草、玫瑰花、珍珠等药末研磨成粉,筛的?细细的?,加以蜂蜜、花露、稍许蛋清、牛乳调和成糊,隔三岔五的?敷上一回,比天天洗脸还要干净呢”

砗磲在旁详细解说,夏川萂就不?住点头“嗯嗯嗯”的?同意,手下动作不?停,还戳着郭继业下巴上的?一个小红疙瘩给砗磲示意,砗磲就紧忙加了一句:“对公子脸上的?疮痘也很有效,还能去青斑,等这些痘消了,公子的?脸上肌肤一定跟以前一样光滑细嫩的?”

郭继业想?说,他是男人,不?是小白脸,脸上肌肤用不?着光滑细嫩,但他的?嘴跟夏川萂一样,被封上了。

嘴被封上之后,夏川萂来到院子空地?上,开始对着半圆的?月亮上蹦下跳手舞足蹈弯腰撅腚的?跟个发了癫的?猴子似的?。

砗磲镇定自若的?跟郭继业介绍道?:“这是在舒展身体经络就跟练八段锦一样的?。”

郭继业:这跟八段锦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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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川萂过来拉起郭继业,要让他跟她一起做晚间伸展运动。

郭继业也明了夏川萂这是在练习某种他不?知?道?的?健身功法(虽然大雾,但也殊途同归),他才不?跟她一起发癫,离她远了些,摆开架势,慢悠悠的?打了一套养生掌法。

正在伸着双臂仰天望月吸收月之精华的?夏川萂:

还挺有武林高手风范的?啊,咦,这动作好,一种泰山压顶的?气势扑面?而来,这动作也不?错,真是潇洒,唔,这个也好,她也会做

夏川萂也不?忙着对月呼吸了,她开始对着郭继业的?动作瞎比划。

郭继业眉角抽了又抽,停下动作,来到夏川萂身边,帮她摆了个标准的?姿势,然后跟她站在一起,展示了一下她看上的?那个“泰山压顶”的?动作。

夏川萂秒懂,这是要教她掌法,机会难得,她便瞪着脸上被糊的?跟个骷髅头似的?只?露出两?个洞洞的?大眼睛学的?可认真了。

郭继业撇过头去不?忍直视她,但又想?到,估计自己现在的?脸跟她也没什么区别?,左不?过一个大,一个小而已。

算了,就这样吧,挺好的?。

两?人相互比划着活动了差不?多两?刻钟,夏川萂额头微微出汗,自觉可以了,就拉着郭继业去洗脸。

郭继业却是意犹未尽,两?刻钟,也就是他才微微热身的?活动量,这就结束了?川川也太?没耐力了吧,不?行,等以后得好好训练一下她。

郭继业在心里打算着接下来要怎么训练夏川萂,夏川萂却是端着一方明镜放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

郭继业对着明镜一看,愣了一下。

透明玻璃一面?度上层水银,就是镜子了,如今巴掌大小的?小把镜和尺来长的?小方镜已经不?算是稀罕货了,真正的?稀罕货是跟人等身高的?穿衣立镜,因为有着大尺寸上的?技术屏障,万金难求。

郭继业看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脸,眉目俊朗,骨秀神飞,红唇琼鼻,肤若凝脂这是自己的?脸?

其实郭继业那里也有这种清晰的?明镜,但他这些年糙惯了,基本上没用过,对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并不?是很在意。

但现在他仔细对镜一看,倒也明白夏川萂总是对他这张脸“紧张”的?原因了。

夏川萂凑在他跟前笑问道?:“是不?是很俊?”

郭继业移开眼睛,对她“离不?了”的?面?膜评价了一句:“效果立竿见影。”

夏川萂嘿嘿笑道?:“那也得是你本身就长的?好才行,这东西就是帮助你好好洗一次脸,没那么神奇,来,拍点玫瑰花露,再擦点润肤膏,手呢,手也搓点羊油膏,齐活!”

郭继业任由?她在自己的?脸上和手上又是拍又是擦又是揉又是搓的?,蓦地?突然来了一句:“你这什么面?膜膏拿到洛京去卖应该会卖的?很好吧?”

他以为这是夏川萂的?珍藏,就跟秘方一样,是不?会轻易外?传的?。

谁知?,夏川萂却是眉飞色舞道?:“早就卖疯了,非是达官显贵家的?贵夫人们都不?能拿到第一手货,我可告诉你,砗磲姐姐刚才跟你说的?可都是秘方,你可别?给我泄露出去了,不?然我可就亏死了。”

郭继业立即保证道?:“放心,这方子定然不?会泄露出去。”

就是真泄露出去他也会去想?法子追回来。

夏川萂见他这样郑重就差立誓的?模样不?由?好笑,用胳膊顶了他一下,调侃道?:“大将军这么缺钱呢?连女人家的?梳妆台都惦记上了?”

郭继业被她调侃的?有些微的?不?自在,他眼睛躲避了一下,还是看着夏川萂道?:“只?要是能赚到钱,女人的?梳妆台又如何??”

夏川萂哼哼笑了两?下,赞许道?:“不?如何?,女人的?钱才好赚呢,你能想?明白这点足见你不?是个迂腐的?人,这就很好嘛。”

她煞有介事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嘉许。

第195章 第 195 章

第二日一早, 夏川萂就起床梳洗打扮,因为今日是老夫人寿宴的正日子,来参加宴席的不是各城各地的达官显贵就是各家家主及其豪族子弟, 作为寿宴的代表人?物之一, 夏川萂是必须要隆重出席的。

没错, 老夫人?选了夏川萂作为她寿宴的话事人?, 而不是郭继业这个嫡曾孙大将军,也不是郭守礼这个嫡孙。

问就是, 所?来宾客更熟悉的是夏川萂这个新鲜出炉的夏氏家主,而不是离开快十年的郭继业,更不是基本上没来过桐城几次的郭守礼。

夏川萂当然是当仁不让的, 这么多年, 一直都?是她在孝顺老夫人?,老夫人?愿意让她做这个孝子贤孙,她难道当不起吗?

那必须是当的起的!

至于郭守礼怎么想, 郭继业没想法,他这个做叔叔的,就不会有?什么想法。

这一点,夏川萂已经看出来了?,所?以,她今天一定要隆重登场, 首先,就是先着?战袍。

呃,就是这战袍吧

夏川萂问砗磲:“姐姐, 你确定没拿错衣裳?”

砗磲一面给她套衣衫一面笑道:“错不了?, 就是为了?今天,特地给你做的新衣裳。”

红, 红,红!

大红色刺金牡丹锦绣上衫,水红绫缎百褶裙,赤金琐玉勾绣带,外披木槿色缠枝莲花仙鹤雀鸟袍,脚蹬珍珠鞋,头戴八宝赤金攒珠冠。

这里?里?外外的红,穿的她跟个大红包似的。

衣裳是红色也就罢了?,怎么还戴上冠了??

还是赤金冠!

黄金的!

纯的!

夏川萂捧着?这顶纯金打造不知道镶嵌了?多少宝石和珍珠的头冠,瞳孔震动,使劲咽了?口口水,弱弱问道:“这冠,得有?五斤重吧?”

砗磲无语,小心将头冠接过来给她戴上,道:“谁会去称它??我掂量着?也就一两斤吧,哪有?五斤重?”

夏川萂呻/吟:“两斤!那也很重了?,我要戴一天的!”

砗磲笑道:“戴着?戴着?就不觉着?重了?”

不是你戴,你当然不觉着?重。可惜,这话她只敢腹诽,不敢说?出来,在砗磲姐姐面前,她就是个小怂包。

头冠只是主体?发饰,戴好头冠,还要插发簪、发钗和华盛、花钿等其他细小点缀,看着?一件一件小东西跟不要钱似的往她头上插戴,夏川萂说?话都?要开始哆嗦了?,跟砗磲商量道:“姐姐,好姐姐,少一两件没什么的,华胜就不戴了?吧?”

这华胜就跟玉牌似的,却也的确是用上好青玉雕刻的,但是,它?沉啊,玉也是石头,她顶着?黄金已经很重了?,再加上石头,她怕她的脑袋承受不住。

砗磲见夏川萂满眼祈求的看着?她,只好将手里?最大最精美最漂亮的玉质华胜放下,取了?一个轻巧的玉环给她悬挂在头冠下压住额上碎发,意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