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第6/8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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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是1也是2,是白也是黑,明明这样做了,也还要那样做,他疯了吗?
心里相互矛盾相互攻讦的想法他甚至不敢去细想,他生怕哪一方突然占了上风,让那些对另一方无所遁形的愧罪感侵蚀。
他不肯原谅妈妈救下的那些学生,因为他觉得妈妈不该就那么没了,因为他觉得这十七年他遭受的精神上的痛苦并不是一句抱歉就能抹去的。
所以他心里始终不肯接受自己还想着钟七,他不断的否认着那些时不时冒头的想法,好像一旦被人察觉到就是对妈妈和自己的背叛。
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想,为什么偏偏是钟七,为什么一定要有钟七,可谁能给他答案呢?毫无征兆来临的灾难不能,为此牺牲的妈妈不能,被救的学生不能,祝眠自己也不能。
这个问题就像一道充满恶意的诅咒,讥笑着讽刺着,没完没了的萦绕在他耳边说,你看,你妈妈为了救他死了,你还要想着他。
对啊,他还要想着他。
每年到了那天前后,都会有无数因为纪念日来到安城的人,祝眠控制不住的在人群里逡巡,总是试图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从来没有,包括来看他的那些人,十七年,每年都是三个人。
祝眠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知道里面没有钟七,这个人就像是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那年过后,他再也没见过钟七。
大概十年以前,祝眠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那时他还有数不尽的精力去等,他去重建起来的老街口等,去车站等,去机场等,去小学门口等,也去老房子等,可是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年一年的过去,这里来了无数的人,没有一个人是钟七。
希望落空一次是失望,希望落空十次也只是难过,而希望落空一百次两百次,就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伤痕。
后来的这几年,祝眠开始变得应激,那种兜头罩来的空落落的失望感让他应激,也或者说,一切与钟七有关的事情都让他应激,他心里开始害怕,什么都害怕,害怕钟七会回来,又害怕钟七不回来,慢慢的他连在那一天出门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好像那场灾难后的所有人都在朝前走了,只有他被困在原地。
太久了,过了太久了,祝眠已经说不清自己对钟七是什么感情了。
是爱吗?他曾经那么依赖过钟七,把他当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像个黏人的跟屁虫一样跟在钟七身后叫他哥哥,他曾经那么喜欢钟七。
是恨吗?明明相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