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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只消与徐止善和离,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徐止善私德败坏,夫人以此提出和离,合情合理,便是传扬出去,也只有他徐止善叫人讥讽的份。顺天府徐止善的案子,也是他咎由自取,该判什么刑,任由他去受。至于徐家上下的腌臜事,也再不与夫人相干。夫人不是丢了好些财物么?要拿回来也很容易——实在是有些人愚蠢至极,主动凑上来,将赃物的下落告知于夫人。我朝律法,窝赃、销赃与盗窃同罪,夫人财物价值之巨,足够判窝赃之人流三千里了。”
“趁这个由头,与徐止善和离。从今往后,夫人便能从徐家那个烂摊子里解脱出来,还有钱财傍身——夫人听听,全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叶满园越听越心惊,只想闭上耳朵,不去听那蛊惑的、叛逆的妖言。她仓皇地朝后退,深深陷在圈椅里,“裴大人,您是要我乘人之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仁不义,失信于人......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算什么乘人之危?及时止损罢了。徐家是摊泥沼,徐止善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苦海无边,夫人若再不回头,往后还有历不尽的劫数。”裴济说得不紧不慢,原都是别有用意的虚情假意,一句一句下来,竟似勾出了些真心。
叶满园张口欲反驳,却发现根本无处辩,一时浑浑噩噩的。可也奇怪,这样仓皇无措的时刻,她竟还能匀出一分闲心来感慨——面冷心硬的镇国公、裴总兵,倒有言辞伶俐的这一面,多稀罕!
感慨完,叶满园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地站起身,“裴大人有裴大人做人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不同,便各自走各自的路吧,不必勉强对方。”说完敛衽致意,“裴大人安坐,我告辞了。”
叶满园走得很匆促,像是要逃离什么追魂夺魄的怪物。她只觉自己不能再听裴济鼓噪了,她答应了止善,会尽力为他周全,怎可平白弃他于不顾?孑然一身的孤苦滋味她懂得,哪怕以己度人,她也不能让止善陷入那样的绝望里头。
更何况......和离?纵使衣食无忧,又叫她如何自处!只怕都没脸再见人了。
她走后,裴济一人又坐了阵。抬头一眺,时值正午,天色倒阴沉下来,很快轰隆隆两声惊雷,转眼就要变天了。
他慢慢伸手,给自己斟了杯酒,挨到嘴边,却又撂下了。
酒色误人。从十四岁上裴家败落那日起,他无一刻不自省,无一刻不警惕。家仇一日不洗刷干净,他一日不敢乱心神。
酒香在鼻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