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酩:“解你软骨散的药。”
闻言,牧野半信半疑,伸手去端药碗,但她身上还中了软骨散,就连手指也没有一点力气,差点把药碗打翻。
好在药碗一半还在陆酩手里,被他端稳,只是洒出了两滴汤药,落在陆酩的锦衣之上,留下一块显眼的黑色污渍。
陆酩喜洁,此时却神情淡淡,并未因为衣袖上的脏污而恼,将汤碗喂到了牧野嘴边。
牧野下意识向后撤了撤,后背抵上了床板,退无可退。
她心底升起一股异样,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药碗的边缘已经碰到她的唇。
牧野只能张开嘴,把药喝了进去。
牧野喝药的时候,陆酩就那么盯着她,她喝药喝得一饮而尽,利落干净。
就像以前那样,避子汤摆到牧乔面前,她向来是眼睛不眨地喝掉,不吵不闹,很给他省事。
牧野的药喝完了,发现陆酩还倾着碗,往她嘴里顶,她闭紧唇齿,抬手推他,没什么力道,推不动。
不过陆酩总算是回过神,放下了药碗。
牧野觉得今天陆酩对她的态度极为诡异,客气的有些不像话。
难不成以为这样,昨天的事就翻篇了,她就不跟陆昭计较了?
牧野这时已经回过味来了,昨夜分明是陆昭给她做了局。
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张开十指又合上,发现还是没有力气。
陆酩从袖中拿出素色帕子,抬手替她擦净唇边药渍。
帕子柔软,布料轻薄,牧野甚至能感受到陆酩指腹的微凉,那触感令她的嘴唇僵硬,好一阵不能发出声音,也忘了接下来她要说的话。
牧野怔怔凝着陆酩,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又想不明其中缘由。
许久,她清了清嗓子,讷讷道:“这、这个解药什么时候能起效?”
牧野一向吃软不吃硬,陆酩的行为举止突然转变,让她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应对了。
陆酩轻抿唇,开口道:“月余。”
陆昭这小子,等他给牧野用完药,才派人送信到他府中,告知了女儿酥的详情,陆昭也知道躲,自己人不来。
女儿酥药效会持续一个月,就算是喝了解药,也只能缓解半日。
不过陆酩思忖之后,觉得如此也罢,反而能让她老老实实待着。
牧野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酩解释道:“围猎行刺案出现了指向你的新证据,需要重新审理,这段时间只能委屈牧将军在这间别院里小住。”
牧野算是听明白了,陆酩说得好听是小住,但实际上不过是变相的软禁,和她先前住在天牢里没什么区别。
她冷哼一声,原来陆酩这是先礼后兵啊。
“除了这间院子,我哪里也去不了吗?”牧野脸上并未有太多的波澜,像是很快接受了被软禁的事实,她平静地问。
陆酩对上她的眸子,清澈的能够映出他来,但眼里却丝毫没有他。
明明眼前的人陆酩知道就是牧乔,可他却找不到半点牧乔的影子,除了昨夜她因为中了药,失了意识,还有那么一分温存。
如今清醒的牧野,看向他时,曾经的温柔缱绻尽无。
陆酩压下心中复杂情绪,“以后在奉镛没人能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牧野扯起唇角,眼底冷得近乎寒潭刺骨的水,她嘲弄道:“殿下既然给臣下了软骨散,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陆酩漆黑一团的眸子深深望着她,沉默不语,许久,他从床榻边起身,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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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发现陆酩确实没有诓她。
待软骨散的解药起效,她恢复力气,走出别院时,左右站着的两名侍卫低眉垂首,并未出声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