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的长度和蓉嫔十根指甲扎进她手背肉里连起的长度一致。
蓉嫔捂着滴血的脸,唇色惨白,恐惧地瞪着眼前的小太监,仿佛她不是太监,而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牧野此时头疼得厉害,听烦了蓉嫔因恐惧而剧烈的喘息声,她抬手按了按眉心,吐出一句:“滚。”
蓉嫔将宫中礼仪全然丢去,一瘸一拐,拖着一条被牧野拧断的腿,慌不择路地逃走,好像身后有野兽在追她。
牧野解决完蓉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从假山上摔下来时,令她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
她倒在雪地里,仰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眼皮越来越沉,失去了意识。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息,牧野灰暗下去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牧野咬牙切齿,发出一声喃喃。
“陆酩……”
牧野不知道躺了多久, 等缓过劲儿来,硬撑着坐起来时,周围已经没了蓉嫔的人影, 天色也暗了下来。
她锁起眉,头疼得厉害, 最后一息记忆还停留在她在躲蓉嫔的那只猫, 然后便摔晕了过去。
牧野摔下来时,手里还攥着那支最高处的梅花,红梅冶艳, 同她此时瞳孔里的血色相映衬。
她摊开手, 发现手背上印着十枚月牙指痕,刺穿了皮肉,此时血已经结块,不知蓉嫔是什么时候掐上去的。
牧野浑身得疼, 尤其撞到山石的肩膀, 好在室外的温度够低, 低到将她的血液凝结,肩膀冻住, 就感觉不到疼了。
她带着用惨痛代价摘到的红梅, 行路迟缓, 艰难地回到了东宫。
东宫门口值守的小太监见了她, 立马回身往里头跑去禀告。
牧野迈进宫门, 看见路上的太监宫女跪了一路, 气氛紧张凝滞。
绿萝得了小太监的消息, 立刻迈着碎步迎了过来, 面带焦急之色:“殿下找您找了好久。”
她垂眸,瞧见了被牧野捧在怀里的梅枝, “怎么还摘了梅花回来。”
牧野走了一路,身上疼得不行,不想讲话。
绿萝也顾不得再问,推着她进了陆酩的书房,她要是再晚回来些,这宫里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得遭殃。
书房里,陆酩正坐在长案前,案上齐齐整整摆着三堆明黄奏折,他的手里执着朱笔,在奏折上圈圈点点,下笔力透纸背,眉心始终皱着,不曾舒展。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的笔顿住,掀起眼皮,目光看向进来的牧野。
绿萝退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牧野见到陆酩,又想起方才听见那两个太监宫女的对话,急切切地脱口问:“行刺案是不是破了?我是不是能走了?”
她这在宫里才待了一天就这样,再待下去,真要她的命不可。
陆酩并不回答,目光在她怀里的红梅上停留一瞬,很快又移开。
他的语气平静道:“上哪野去了?”
牧野本来在蓉嫔那里就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还要受陆酩的审问,也跟他甩起了脸。
“我爱上哪上哪去,既然行刺案结了,殿下也没有再□□我的必要了。”
陆酩冷哼:“今日朝堂之上,行刺案方才水落石出,你在后宫里竟然能那么快得到消息,看来牧将军身后的人,手伸的够长啊。”
牧野才懒得跟他废话,将怀里的腊梅丢到地上:“放人放人!”
她开始脱身上的太监服,这破衣服,真是一刻也穿不下去。
陆酩索性也跟她撕破了脸,直截了当道:“放人,不可能,孤劝你死了这条心。”
果然。
牧野扯起唇角,冷冷地看着陆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