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抬起手刀,却被他按住,压在了御案上。
她没想到陆酩突然的发难,就已经被他紧紧锁住。
御案边的长明灯烛光闪烁,倒映出他们重合的影子。
牧野的影子被陆酩的整个吞没进去,好像一头雄狮咬住一只小鹿。
牧野此时忽然意识到,她和陆酩在力量和体格上竟然有如此差距。
她背对着陆酩,被夹在他和御案之间,瞥见了御案上烧得只剩一角的信。
因信上最后两字是“红叶”,故而更细地去看,在密信烧毁前读完了最后一句话,写信的人在问陆酩要不要杀了红叶。
牧野当即猜到了是谁写的这封信。
她不该将红叶交给绿萝安置的,绿萝虽然人在将军府,但她的主子仍是陆酩。
但牧野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陆酩的下巴抵住她的脑袋,伸手扯开她的衣襟。
牧野感到脖颈处一阵凉意。
陆酩垂眸,目光锁定在她脖子上的唇印处,小巧的一枚唇印,玲珑得好似樱桃,醒目刺眼。
“谁亲的?”陆酩覆在她的耳边,嗓音里携着森森寒意,“郑国公府送的丫鬟?”
牧野:“皇上既知道,何必问。”
陆酩不愿用手去碰,拿起牧野官袍的袖子,“给朕擦干净!”
牧野:“不。”
陆酩阴恻恻道:“难道你喜欢?”
牧野反驳:“为何不能喜欢?”
陆酩忽然被她气笑了,她现在成了牧野,连喜欢的性别也变了吗。
“那个丫鬟亲你时,你是什么感觉?”
牧野没有去细想他的问题,也忘了当红叶亲她的时候,她表现出来的抗拒并不比陆酩亲她时要少,却只道:“皇上亲顾晚是什么感觉,臣就是什么感觉。”
陆酩的喉咙涌上腥甜,他终于动怒了:“牧野!”
牧野却故作不知:“臣与自己府内的人相好,怎么惹了皇上不悦?”
“你与丫鬟相好了?”陆酩扯起唇角,“在马车里你们是如何相好的?”
“既是相好,当然是该做的都做了。”牧野索性认了她和红叶之间已经不清不白。
“皇上不该比臣更清楚要做些什么?”
陆酩漆黑的眸子凝住她,许久,轻呵一声,讽刺道:“你竟有这本事。”
牧野听出了他的讽刺,但她不知陆酩的讽刺实则是另一层含义。
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牧野无论如何也要和陆酩讲清楚,把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臣既非皇上后宫里的妃嫔,也不愿当一个小爷,皇上若是对臣存了这份心思,还请趁早掐了吧。”
“要是皇上当真好这一口,宫中多得是唇红齿白的内官,也比臣要听话的多。”
牧野说完,停顿了半晌,她始终背对陆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越来越缓慢地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
牧野觉得他应当是冷静下来了,继续道:“除却这一件事,臣日后定然是誓死效忠皇上,绝不会有二心。”
陆酩依然沉默。
牧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他终于被自己说服,她在陆酩的怀里微微动了动。
“若皇上同意了,能否放——”
她的话音未落,眼前倏地天旋地转,束发的玉簪被撞断,乌发披散开来,整个人被陆酩压在了御案上。
笔墨纸砚和奏折砸了满地。
陆酩狠狠地瞪着她,咬牙道:“你当真以为朕现在碰不了你?”
祁茫立在殿外,听见殿内传来巨大的动静,掀起眼皮,他摆了摆手,屏退宫人。
牧野对上陆酩幽沉的眸子, 心中咯噔一下,但她表面依然镇定,平静问:“皇上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