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帮手。
当他不在时,帮牧乔稳定住局势,这样的人,一定要在皇室之中,才能足够有说服力。
陆昭是最佳的人选,但陆酩知道,他也最难接受。
皇室里的人,守护皇权的本能让他难以接受这样的改变。
陆昭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皇兄你是疯了吗!?立一个公主为储君?更何况还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幼女!”
陆酩的表情却是平静无澜。
许久。
他淡淡道:“十六,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你帮还是不帮?”
“……”陆昭沉默地望着他。
翌日。
陆昭被调离燕北,他在都城的军队,交给了牧野。
陆酩清楚,若是陆昭不能帮他,那就只能离开,以防日后反而成为牧乔的阻碍。
从此,朝堂之上,再也无人敢谏言。
调令已下,但陆昭一直拖着未走,他想,既然牧家兄妹有本事把皇兄迷得失了智,那自然其他人也可以有这样的本事。
陆昭从奉镛将那一位殷奴公主带来了燕北。
陆昭不能将其他女人名正言顺的带进皇宫,但阿缇不一样。
阿缇进宫时,按莫日极之前的要求,应当立她为皇后。
但陆酩以要为承帝守孝为由,没有举办册立之礼,而莫日极之后也并未与霁国有过多争辩,阿缇就这样无名无份在后宫里住下。
等到北征大胜,莫日极身死,就更没有人想得起她这一位殷奴公主了。
阿缇被送到霁国和亲以来,就一直被陆酩扔在了冷宫,既没有给名分,也没有给宠爱。
莫日极对这一位公主在霁国的境遇,倒似从来也不关心,直到他死了,也不曾派人来问一问。
阿缇就那么在冷宫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凄冷的秋冬,宫人们对她肆意拿捏、欺辱。
她都快忘了,她原来是一位公主,尊贵娇纵的公主。
阿缇只见过霁国的皇帝一面。
但只是那一面,就让她这些年来,在脑海中反复回忆。
那就是她要嫁的君。
一身明黄冕服,凌然威严,俊朗不凡,一双清冷的眸子,皎如月华。
陆酩的目光只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目光里没有温度,没有情愫,好像在看牲口。
只有陆酩对她的容貌不为所动。
其他在场的男人,就连太监,也都被她的容貌惊艳,看直了眼。
阿缇对陆酩很满意。
若是他也跟其他男人那般,就好没意思。
她有的是本事和信心,能让霁国的皇帝匍匐在她的裙下。
可阿缇还没有来得及再与陆酩接触,就被带到了冷宫,就连嫔妃的位份也没有。
阿缇不光恨陆酩,更恨牧野。
恨牧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成为整个阿托勒最尊贵的女人。
牧野所得到的,都是靠她的和亲换来的,霁国人却不讲信用,没有以皇后之位回敬她。
阿缇觉得不公平极了。
她知道一个霁国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想要把这个秘密,亲口告诉霁国的皇帝,告诉他,他手下的将军,是如何穿上他们阿托勒的服饰,穿上可敦的嫁衣,在草原和天地之间,与她的兄长成婚的。
阿缇知道莫日极死了。
那一天,是她在冷宫里最高兴的一天。
她笑了整整一天。
她笑她的兄长活该。
莫日极死了,阿托勒也没了,她永远也当不回她的公主了。
但她要活下去,她要靠她自己,重新爬上高位,让那些欺辱过她的人,都死。
陆昭找上她的时候,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陆昭观察牧野告假已经一个月了,而陆酩也已经一个月没有召牧野,也没有去过皇后宫中。
陆昭猜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