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牧乔要喝血的时候,就是对裴辞用刑的日子。
牧乔只用喝裴辞很少的血,但陆酩却要让人折磨裴辞到血流干,流尽。
然后再命人为他疗伤,养上一个月。
循环往复。
牧乔眉心微蹙:“不知道什么?”
裴辞却只是看着她,并不再言语。
牧乔追问:“先生为何不说话了?”
裴辞避而不谈,反问道:“小野何时再来看我?”
牧乔知道,她不可能从裴辞这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她也没有回答裴辞的问题,转身离开。
裴辞凝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依然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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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乔离开暗牢,召了顾晚进宫。
当她获得了无上的权势以后,她不自觉就习惯了对其他人命令式的召见,而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自上顾晚府中去见。
她让顾晚带顾樱一同进宫。
阿音年纪还太小,经历了登基、祭天等许多典仪之后,整个人恹恹的,情绪低落,话也不似平时那般多了。
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捧着一本书,自己在那里安静地看。
牧乔想着,顾樱的性子活泼,也许能带着阿音也活泼些,不要那么安静。
等她望着得了命令、出宫传话的内监的背影,牧乔才恍然发觉她的变化。
权势当真是有吞噬一个人的本事。
顾晚进宫后,内监将她领到思音殿。
如今的思音殿成了皇帝寝宫,虽然内外陈设什么也没动,但御用的各式物件添上以后,随处可以见的明黄色,让思音殿仿佛也变得越来越冰冷和疏离。
这是顾樱跟着阿姐第一次进宫,她好奇地左顾右盼。
顾晚捏了捏她的小手。
顾樱眨眨眼,想起了阿姐进宫前对她的叮嘱,不乱看不乱说话,她收回目光,只盯着自己的脚。
内监领着她们到了思音殿。
牧乔和阿音在东暖阁召见的她们。
牧乔抱着阿音靠在暖榻上。
阿音穿着明黄的冕服,身前还绣着张牙舞抓、神态威严的龙纹。
顾樱盯着阿音,歪着脑袋,怔在那里,原本想要喊阿音妹妹的话突然滞在口中,她踟蹰不前了。
顾晚拉着顾樱跪下。
顾樱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地跟着阿姐跪下,把小脸埋到膝盖上。
牧乔轻抿唇,想要开口让她们不必拘泥于礼仪。
阿音却扯了扯她的衣角,朝她摇了摇头。
牧乔瞬间明白了。
礼仪的存在,也是权力的一种象征。
若是对谁都要免礼,特殊对待,那臣服于她的人们,也会仗着这些下放的特权,变得仗势,变得不再臣服。
她不就是例子?
阿音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当真是和陆酩学了许多帝王术。
牧乔沉默地看着顾晚和顾樱行完了对她和阿音的礼。
顾樱站起来以后,躲到了阿姐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顾樱年纪尚小,却也在无形之中,懂得了权力的距离。
她和阿音变得不一样了。
阿音从牧乔的怀里出来,爬下暖阁,主动拉起顾樱的手:“我们出去玩捉迷藏吧。”
顾樱刚才还严肃的小脸一下放松了,笑起来。
“好呀。”
两个小家伙离开以后,暖阁里安静下来。
顾晚知道牧乔找她来,一定是有事要问。
牧乔让顾晚在暖榻上和她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梨花木矮桌。
牧乔将银匣放到桌上,推至顾晚的面前。
顾晚一愣:“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