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面对七年后冷漠的萧云钦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云舒罕见地有些结巴。
她吸口气,继续,“反正就你们两个长得也挺像的,就帮我这个忙呗,临近毕业最后这几天装一下我男朋友好不好。”
呵。
萧云钦凉凉瞥她一眼。
这次连思考都没有,嗓音徐淡地拒绝,“不合适。”
出乎意料的拒绝。
其实又在意料之中。
云舒抬头去看,男人眉眼间仿若又恢复了初识之时的冷漠。
的确。
他们现在的关系需要避嫌。
萧云钦也足够克制。
云舒张张唇,还没开口。
“或者,”
只听见他又用着那种似笑非笑的口吻,带点儿凉意和嘲讽的眼神看向她,“你想在这儿和未婚夫弟弟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的事情传回国内?”
“...”
云舒咬唇,被他说的难受极了,眼眶有些红。
可是她现在,好像并没有资格难受了。
-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拒绝她就算了,后面的操作又算怎么一回事儿。
进了电梯,云舒还气得不行,酒红色的挑染都被气得翘起来一边儿。
漂亮又可爱。
时愉刚才也被萧云钦的操作惊呆,直接花了比云舒多十倍的价钱,将那些外国帅哥叫进了自己的包间。
随后扬长而去。
“我就说你这个方法不靠谱吧。”
时愉将云舒脑袋上不听话的头发顺平,好笑着安抚她,“都是纯种外国人,去哪找黄种面孔。”
云舒嘴硬,“本来可以有的。”
都怪萧云钦。
“早就和你说了,所以作为赔偿你可以让他陪你参加呀。”
“他都拒绝了。”
“还有时间。”
“要是你真的找了别的什么不靠谱的,传回国内就不好了,所以当下选择萧二少才是最靠谱的办法。”
“让萧云钦代替,”
云舒咬紧了唇瓣,声音都变小了,“那要是,传回国内怎么办。”
时愉无所谓地道,“到时候就和萧大少解释一下呗,大小姐爱面子咯,你和萧二少又不是真的怎么样,帮帮忙而已啦。”
指心掐出红晕,心间闪过一瞬的心虚。
萧云钦…
云舒张了张唇。
脑海浮现刚才男人身边的特助,臂弯夹着公文包,一派精明能干的模样,门打开出来的人看向萧云钦的神色隐隐透着恭敬。
没记错的话,那是京北宣家的继承人。
云舒知道,曾经爱她纵她的男人早已今非昔比,是如今英国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
她在牛津这些年,家族原因也会留意商业新闻。
她一次也没见到过萧云钦,却经常能听到他的名号。
他很低调,在英国商界的名号很响,照片却没流出几张。
神秘低调,强大内敛,轻易不出手,出手则百发百中。
是他在事业上给人的印象。
萧云钦是有野心的。
那时两人在一起,萧云钦经常在公司里到很晚,只是她也忘不了,忙到再晚萧云钦都会驱车两个小时回到牛津她的住处。
每一个晚上,不厌其烦,风雨无阻。
早上一醒来,云舒就能看见萧云钦英俊却难掩倦意的脸庞。
她凑近了恶作剧般地吻他。
萧云钦阖着眸子,却能精准捉住她的手腕,嗓音低哑,“宝宝,刚躺下没多久,别闹我,嗯?”
所有的回忆传到神经末梢汇成眼眶的酸涩。
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些充满纠葛的过去,云舒当然乐意软磨硬泡祈求萧云钦的同意。
然而他无量前途的未来里早就没有她。
-
即使已经提前预留了座位,毕业典礼也不是非得一开始预定好的亲属参加。
软磨硬泡不了萧云钦,云舒软着声和时愉撒娇。
时愉最终还是心软同意毕业典礼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出席。
毕业典礼当天是个罕见的晴天。
大小姐一出场便是光彩夺目,云舒打扮相比平时更加精致漂亮。
外面套着博士学位服,里面羽毛白的及膝礼裙,是她钟爱品牌今年早秋的高定。
堪堪遮在学位服里面,露出纤细白到晃眼的长腿。
一出现,云舒就是同学之间的焦点。
只不过她并不参与留学圈里的交往,七年求学生涯里很是低调。
因此知道她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毕业仪式冗长而枯燥,大段的致辞结束,云舒是今年博士毕业生的代表。
校长拨完穗,云舒回到主席台,校园景色一应眼底,台下领导席位看得分明。
萧云钦赫然坐于学校领导人的中央。
男人长腿随意交叠,人群中众星拱月般的存在,简单的动作被他做起来,全是久居上位的从容不迫,矜贵又凛然。
致辞后面交由学校的宣传部润色,云舒朗读发言稿,一字一句,吐音清晰。
最后一句是欢迎今年学校最大的资助商上台致辞,显然是后面又加上去的。
不明所以又不动声色地读完这句话。
心间冒过几分猜想,直到云舒抬起头。
只见众人瞩目下,伴随热烈掌声,萧云钦走上主席台,男人衬衣挺括,扣子一丝不苟系到最上一颗,精派而干练。
临近中午的光线热烈又刺眼,云舒眼也不眨,盯在男人身上。
竟然是他资助了他们学校。
七年时光太过久远,再见到萧云钦,她时常觉得陌生。
“这是我们学校新楼的资助人,Xiao。”
男人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成熟斯文的气质,与当初的桀骜冷漠早已相去甚远。
校长好心为他们介绍,说可以一起合影留念。
还没等云舒说出拒绝的话。
萧云钦淡淡的视线扫过来,声线低沉,公事公办地朝她伸手,“你好。”
好似是陌生人。
云舒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回握过去,长睫遮住眼中情绪。
熟悉到心颤的体温,一触即分。
几乎是被迫地,云舒被校长安在了他和萧云钦中间。
毕业典礼的合影上,向来骄矜自傲的大小姐,头一次露出无所适从的笑。
典礼不多时结束,在观众区观看的时愉跑来和云舒会合。
刚才的场景一点不落地被时愉看见。
她挽着云舒的手,发自内心地感慨,“想不到萧云钦还挺细心呢,以这种方式出席你的毕业典礼啊。”
“他是作为学校资助人出席的,"
云舒指尖微动,锁骨上的钻石项链在阳光照射下发出璀璨的光。
她旋即拿伞遮住刺目的光,轻哂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样,以后都是一家人,”
“走,”时愉说着便拉着云舒往萧云钦的方向走去,“我们去谢谢他。”
云舒:“...”
那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