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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平安慰她,“不用怕,上次北上探访学运、情况惊险百倍。”
“你会否有朝一日安顿下来成家立室?”晓敏吁口气。
“试想想,晓敏、等了廿多年,总算给我们碰到大时代来临,可见的可写的,比往时多了百倍千倍,若不参予采访,岂非是最大损失。”胡小平兴奋得很。
晓敏不语。
“晓敏,你也是执笔的人.请把这些都用笔记录下来,或用小说的形式,或用报告的形式,但一定要把这些转变的细节一一写下,不要再去捕捉春花秋月与现代生活不相干的故事了。”
晓敏笑,“我的一枝笔哪能同你那枝比。”
“是不能比.一致认为你笔法比我的温和客观。”
“谢谢你。”
“写完寄到香港之声来。”胡小平握住晓敏手。
晓教低下头,胡小平遭了迷惑,这个人是决不会离开今时今日的香港的了。
他站在前线,她退在后方、还有什么机会。
小平奇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吗。”晓敏摸摸自己的咀角,是的、是在笑。最最无可奈何无可挽回的时候,人人都会作这种苦笑。
只听得小平问:“有没有地方吃宵夜?”
“少爷,早都睡下了。”
这也许也是他不愿移民的原因。
早上三四点,看完大样,伸个懒腰打个呵欠,懒洋洋去吃宵夜,广东大牌档上的明火白粥与牛俐酥、潮州夜店里的卤水鹅与冻蟹,多么滋味。
吃饱了回家仆在床上睡到第二天十点半,才又有充沛的精力应付新的工作。
“没有宵夜?”胡小平掐住自己的脖子“idood”他看上去是真正的烦恼。
“你还是回香港去吧。”
“不要叫我回香港,是贵国联邦政府批准我前来此地,你要发表意见,请到大会堂理论,请与它府对话。”
看样子,到了研讨会,他也会代表新移民说出这番话。
那夜晓敏睡得不好,辗转反侧。
清晨起来斟水喝,看到胡小平简直滚在长沙发上,只穿着内衣裤,熟睡。
她过去用脚踢他,他睁开眼睛,朦胧地看着晨曦中秀丽的晓敏,他何尝不想与她卿卿我我,奈何对他来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用毯子蒙着头,“别吵我。”
太阳缓缓升起,初夏早晨之美,颇难以笔墨形容。